失心人

记得大学的时候，英语老师让我们说说我们对友谊的看法。

我说老师，我觉得友情有时候是跟爱情很像的，有如胶似漆，有念念不忘，有追逐，有分手，有决裂。

老师只是满脸黑人问号脸地看着我。好吧，我承认每个人的处世哲学是不同的，所以才会有“相处”这回事。

小学的同窗好友，一起放学回家，一起买小鸭子回去养，一起钻被窝，和和美美了一段时间。直到一次放学之后，另外两个朋友很焦急地跑过来说，她要联合班上的谁谁谁针对你啦。我到现在都记得自己愣在原地的样子。小孩子啊，有时候就是单纯又可怕。为什么呢？因为她嫉妒你啊。我始终都不相信，但是有些事情你可能永远都不知道为什么。

小时候完全没有刻意去逃避的概念，所以我当那件事情没发生过，可能真的没有这回事呢。所以到了初中，我还会跟她坐同一辆车去上学，当她和她男朋友之间的信差，就连她说分手也是我口头传达给那个男生的。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失恋的表情。他听完的第一句话居然是，你做我女朋友吧。那时候我知道别人说的每一句话不要都当真，说话又不用负责任。

再后来，我把我喜欢的男生送我的手套借给她，因为看她十指冻得通红。下一次找她要，她淡淡地说借给她妹妹了。所以，我把她和那副手套一起弄丢了。

从那时候就开始觉得，人和人之间的相处就是很玄妙。好的时候可以同穿一条裤子，坏的时候可以毫无表情地冷漠。人都是趋利避害的动物，所以我开始学习自我保护。在心房的最深处建起一座小小的房间，一旦意识到情绪的恶魔来袭，就会躲进去，默默上起锁。

高中的时候，我因此伤害过不少人。跟我有一样暗恋情愫惺惺相惜的女生、嘻嘻哈哈神经大条的女生、每天花枝招展的早熟女生······我渐渐发现交上一个朋友很容易，第一次见面总能相谈甚欢，甚至一不小心会给人留下一个“这个女生真有意思”的印象，但是若不深交，我大可放心；一旦深交，我怕被人发现真正的我原来是那么一个自私、迟钝又无趣的人。

你知道洋葱吗？

怎么了？

你就像洋葱，人们越剥开你的皮囊，越深入内里，就哭得越厉害。

为什么？

因为最后会发现原来你是没有心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