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在打火机里的男孩》02

第二章

醒来的时候应该已经是第二天了。因为我看到太阳出来了。对面静悄悄的，门依旧大开着，只是那对父子没了踪影。

那个暖炉还是在发出"刺刺"的声音。他们去了哪里呢？我很疑惑，那个男孩后来怎么样了，那个男人究竟在做些什么?我满腹的疑问，只有对面静悄悄的房间无声的回应。

算了算了，我甩甩头，不管他们了。今天妈妈就要来接我了，我该坐得更端庄一些等她。我太饿了，手脚软软的，直不起来。我猜想我现在的样子跟基本是就是火柴人和上纸片人合体的样子。而且关节还锈了的那一种。

凑到门缝边，试探性地舔了口水。嗯，今天是幸运的一天，有水，而且还是甜的。这水是门缝外漏进来的，经常夹带着青苔，可能还有墙体脱落下来的白白灰灰的东西，而且大部分时候是苦苦的，很难喝。

今天不一样。一切都不一样。忽略对门那家诡异的安静和消失的父子，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甚至连空气里都有阳光的味道。

妈妈说过来接我，但是她没告诉我具体的时间。根据我对妈妈的了解，应该是在晚上。以前跟她一起生活的时候，她也只在晚上出现，白天几乎看不到人，可能是忙着工作还是什么的。

我只要等到晚上就可以了。白天乖乖地坐着，晚上就可以走了。我感觉身体粘糊糊的，妈妈最爱干净了，会不会嫌弃我呢。不会的不会的，妈妈知道这里不能洗澡，一定不会的。我知道妈妈最温柔了，一定是这样的。

远处传来了脚步声。一深一浅，一轻一重，是两个人的脚步声。我努力靠近门缝，斜着眼睛看去，是那个男孩和那个男人。奇怪的是，那个男孩跟比之前来时更瘦了，但眼睛却充满神采。男人还是老样子，好像没有什么变化。

他们径直冲着我这个方向走来，我的心怦怦地跳着，下一秒可能就可以出去了。我猜我的眼神肯定很热切，男孩跟我对视好一会儿，抬头对他父亲说:"她很想出去啊。爸爸，我们帮帮她好不好?"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凑上前仔细端详着我，这一次，没有假装看不见了。他用手指按了按我的眼睛和鼻子，似乎在确认些什么。他要起身的时候，我拼尽全力往前，咬住了他，准确来说是他的鼻子。

太烫了，像火一样的灼烧感，只过了一秒，我就松开了。舌头火辣辣的疼。"爸爸 你弄疼她了。"小男孩说。想了想，似乎有是些愧疚，"对不起啊。"他突然轻轻地凑到我的耳边说。气息也异常灼热。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瘪了瘪嘴，当做回答了。他们没再说什么，那个男人一直盯着我，一直摸鼻子，感觉很不对劲。最后他们还是走了。那个男孩临走前，深深地看了我一眼，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怎么想都浑身不舒服，感觉不得劲。直到我发现，那窄窄的门缝，居然已经大到可以探出头了，我才明白那些奇怪感觉的来源。照理说，我不可能探头咬那个男人的，但我做到了。也就是说，那时候，门缝就已经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