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窗台上的栀子花

男孩小学时，喜欢上了班里的一个女孩，她有着一双一笑就月牙弯的眉眼和一对圆圆的酒窝。

男孩在女孩的笑意里沦陷。

女孩的笑他喜欢，女孩生气的样子他喜欢，女孩专注读书的神情他喜欢，女孩跳皮筋的轻盈身姿他喜欢，女孩穿校服的样子他也喜欢……总之关于女孩的一切他都喜欢。

但是……他不敢说。

那时，男孩的父亲是药材种植户，种植了几亩月栀子，栀子花盛开时洁白芬芳，纯洁得像天上的月亮。而繁星一样的栀子花，就像男孩想说却说不出口的秘密。

他把这些秘密，都藏在每天清晨几朵带露的、将开未开的栀子花里，悄悄地放在女孩的桌斗里，像放一个遥不可及的梦。

一放就是两年。

期间，女孩也曾拿出花来问是谁放的？班里同学都说不知道谁放的，只有他红着脸，羞羞地把头埋在书里，任凭心如小鹿乱撞，不敢抬头看任何人。

后来，女孩有病休学了，却总能在窗台上收到几朵洁白的栀子花，清香雅致，带着晶莹的露滴。

直到一天清晨，天色微茫，女孩闹肚子出来小解，看见了拿着几朵栀子花惊慌失措的他。

“是你放的栀子花呀？”女孩微微生气的样子。

男孩只能老老实实地点点头。抬眼望向她。眼神里尽是关怀，是诚恳，是期待。

然而……

“以后别放了，我妈骂我了，说我不正经。”

”啪！啪！”男孩手里的栀子花掉在了地上，像他自己碎掉的、不曾长大的玻璃心。他不敢捡起地上的栀子花，生怕一弯腰，眼泪掉下来。

天瞬间暗了下来，女孩的身影在微茫的天色里渐渐模糊，消失不见。地上的栀子花香，一点点，散尽。

又过了好几年，女孩才蓦然惊觉，原来，这就是——爱情！

……可惜男孩已走远。

女孩很想给男孩写封信，展纸提笔，信纸有淡淡的栀子花香。氤氲在若有若无的花香里，女孩仿佛看见男孩从时光深处走来，捧着一捧洁白的栀子花，含笑递给她，目光清澈纯洁。她伸手去抓，却抓了一把遗憾。

一朵花有一朵花的芳香，一朵花有一朵花的过往，就让它们悄然绽放在记忆里，演绎一个温暖的故事。故事里，很年轻的岁月里，一个男孩曾以栀子花的名义，偷偷的喜欢过一个女孩。

这样也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