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烟火是粽香

晚上回到家，一排煤球炉顶着大闷锅，还在咕咕冒着热气，房子周围满是粽叶的清香。

主人家看着炉子、锅子，还有一群左邻右舍，笑语盈盈间穿插着时高时低的方言古韵。每个人都盼着这一批粽子早点出锅，神情似乎有些着急，似乎又不是那么着急。

等待是最佳的聊天时光，如何提前两天备料，如何凌晨两点起来操办，如何包完东家包西家。这一天，跟做粽子有关的每个细节，都被拿出来，在人们口舌之间打了好几遍牙祭，讲了又讲。

到了夜里10点左右，煤球炉终于吐尽一天的能量，火红的胸膛渐趋平静，闷锅上浓浓的白气也歇停了。似乎夜风刚带清凉起，主人家终于下了决心，掀开锅子，一阵儿香甜浓雾热气腾腾扑面而来。热气还未散尽，碧绿碧绿的糯米角在汤里招着手。

一只只空盆递过来，又一只只装满端走，锅里的粽子好像捞不完，主人家的笑容和细细的汗水都在夜风里格外醒目。

先前已被催去睡觉的孩童，不知何时又从哪里冒了出来，在一盆盆粽子中间跑着笑着叫着。

带着热气的第一锅新粽，被剥开粽衣，在人们手中传递，大家品尝着，也品评着。

末了，大家又一起动手，将忙碌劳作的成果搬运回家。主人家更忙了，忙着联络，忙着数数，忙着分配。市里的阿公，山上的阿婆，东街里的发小，西街里的朋友，隔壁帮忙的高邻，还有几个临时借住的租户，一一惦记周到。楼梯间上上下下，灯影里跑来跑去。一时间，人声人影热闹极了。

我很喜欢这样的场景。常觉得这才是日子本来该有的模样。食物不再是简单的食物，而是和人有关的“惦记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