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年在另一个地方
我怀念我的童年,那段最美丽的光阴。
说起我的童年生活,我可能与大部分人不太一样,我的童年生活大部分光阴是在外祖母家度过的。
外祖母是一个心地善良且心灵手巧的人。最拿手的手艺是会用报纸格鞋样,再比着鞋样纳鞋垫,鞋垫上面绣上自己画的牡丹花,好看又耐穿。
外祖父是一个慈眉善目,喜欢孩子的人。孩子们喜欢围在他身边打转。不论围在他身边多少孩子,他只默默抽着烟,不曾嫌弃孩子们的吵闹和顽皮。
外祖母一生共育有五个女儿,我的母亲是最大的,最小的那一个也就是我的小姨,在刚出生几天后经家人商议差点被邻村换了去,换成个小子。还是我那个天生喜欢孩子的外祖父在紧要关头挺身而出,喝令制止。
我是这个大家庭里面出现的第一个小孩子,当然完全可以用一句“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这样过分溺爱的语句来形容。
四个姨娘抢着搂我睡觉,我常常是晚上跟这个姨娘睡在一起,结果不知道夜里发生了事,早上睁开眼却看到的是另一个姨娘鼾睡的面孔。
我跟我最小的姨娘相差九岁,我趁她在上夜校回来,有说有笑跟其他几个姨娘一起推磨磨玉米面之际,偷偷拿她钢笔或者尺子当玩具,不大一会儿就成了废品。待到她发现时,气得哇哇叫。有时会在某个大白天,她便像个疯子似的提着我一根胳臂,非要把我扔出去,我手里还偷偷拿着她的一把小刀,心里害怕的要死。
我最开心的是跟着外祖父到很远的地方步撵着去赶大集。集上有很多人,卖很多东西。每次他都给我称软软的香香的沥着油挂在铁丝架上的油条。
回来的时候,我跟他后面,他走在我前面,背上永远背着个盛不满的大袋子,走一会儿歇一会儿,歇息的空当,他便从袋子里取出个大桃子让我吃。
如果说童年是一个美好的梦,那么点缀梦境的却是我童年的伙伴。
这是一群又天真又活泼的孩子,我们在外面疯,常常疯到忘记回家,只听得街上传来大人的呼唤声——“凤哎~家来吃饭哎”又或是“丽来~家来吃饭来”声音绵长而悠远。
夏天的晚上,几乎各家各户的孩子都跑出来,我们聚集到一块周围长满草的空地上,如果有萤火虫飞过,我们就抓几只塞到南瓜花里面,看它是不是南瓜灯笼。最多的时候我们就是做着一种互相追逐的游戏,紧张兴奋而有趣。
冬天的早晨,我们就从结冰的水缸里用舀子砸裂冰面,取出一小块冰,拿一根小麦秸秆,一头顶着冰面,一头含在嘴里,鼓起腮帮用力吃,看谁的秸秆第一个穿透冰面。
我们会去河里洗衣服,拿纱网逮鱼。我们会在空地里打羽毛球,或踢足球,太多的蜻蜓飞在空地上,有时不经意间快速扇动的羽毛球拍会套住一只蜻蜓的头,我们会笑的前仰后合。
我们成群结队的去往山里各个地方,寻土鳖虫,找蝎子。没事的时候我们会每人挎一个竹筐,筐里放一镰刀,漫山遍野割青草,当然是一边玩耍一边割几把。
我常想如果没有伙伴的陪伴,我的童年将是多么的无趣。
我清楚的记得外祖父帮我逮的那只大螃蟹是如何把他的手死死的夹住。我也记得他夜晚时因为我哭闹而独自坐在门前手里拿着的那根木棒,说是打狗的。我还记得同样是在黑夜他在低矮的屋檐下伸手摸鸟时惊的到处乱飞的小雀。
我们在天井里吃饭,屋里面的电视机在唱着“渔舟唱晚”,我知道那是快要天气预报了,外祖母忙放下碗筷,走进屋里去听天气预报。
我常想如果没有外祖父和外祖母的疼爱,我的童年将是多么的荒凉。
我有一个幸福的童年,有一段美好的回忆,愿带着上天眷顾的这份幸福感从容的过好自己的中年,度过自己的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