败花易折亦开
梦醒十分,思绪悠悠,我在弥雾的回忆中踉跄了一下,又一下,只记得脑海中的浪涛吐又复收,忘记了什么?记忆好似梗在咽喉,每秒飞速流逝。
是你吗?我是否遇见过你。
铃兰轻摇蕊心,瓣已落得满是。
不愿残败之景入目,晓得泡杯热茶自暖。有微凉,紧握杯壁,想起了你儿时对我的陪伴,记起了我对你的信誓旦旦。那时的你啊,回眸笑,嗅青梅,掩饰不住的青涩。忆着,你给我那个小小的惊喜,让我尝到被亲人表扬的喜悦;忆着,你赐予我那种不羁的勇气,使我夺回了属于自己的秘密;忆着,你替我描写那副艰难的书法,令我熟练了幼稚的字体。
还有好多啊,那时的你,年幼的你。遇见你时,好似8岁。
铃兰微露青芽,枝已嫩得沁水。
我有再一次遇见你么?
纵使我一次次质疑了你,否定了你的存在,亲爱的,我了解你的脾性。宽容到纵容我的胡搅蛮缠;关爱到溺爱我的所作所为;谅解到原谅我的一切过失。你对我甜似蜜,侵入心,可我心狠如斯,仍不会向你说:对不起。
小时记忆薄陈旧而鲜艳,翻开脆薄而坚韧的12岁那一页,你笑靥如花。在缱绻的水汽里,描摹家乡凛冽故城中的你,身影模糊。
“傻孩子!”你的设计,我的懵懂,为12岁无知的我赢下了跆拳道蓝带晋级考试。拼搏后得到的父亲的温言细语是像南国的白雪那样,轻盈柔和,凉凉的洒在焦躁的心上。
你也是如此吧,和我心意相通。
“加油!”这是你对我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最适宜的一句话,也是每次见面的开场词。
暖风走过的痕迹,就是你我之间的距离。
铃兰奋绽其瓣,叶已绿得耀眼。
星火燎天,夜色冥冥。去年的我伫立于明光艳火中,满目黑暗,蓦然回首,你却不在灯火阑珊处。惨烈东风喜爱撩我发丝,不幸伤我眉眼,沉沉的无边泪零落满地。高考将近,我却没遇见你。
嘬一口茶,已凉。
还背得出高考课文,在激烈选拔中,恰似我疮痍满目,伤了手,酸了眼,累了心,恨意滋生。我遇见你多次,这一次,却没有看见你,痴心妄想的我仍在老地方等你,幼稚的想与你来个偶遇。
然而现实残酷,机会是自己寻找,而不是偶遇。
你不在那里。
铃兰残败一切,已变得不忍入目。
晃了晃手中茶渍,寒风环合,不惧。农大的校徽闪耀在我周围,18岁的歌奏起,此处问心无愧。绿林环绕,微笑。
是啊,亲爱的,你还在那里,只需我去走走,就能遇见你。你不再像小时那样,轻易遇见,轻易赞扬,可万年不变的“加油!”仍是你对我说的见面词。
北国雪融化,那一枝羸弱的铃兰就是我对你的思念。
在这里我要大声说出你的名字——成长。感谢你陪我度过18年的春秋冬夏,让我不忘初心。
铃兰绽放,败折亦开,还是以前的美。
(文/何敖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