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职场]内科医生（19）
第十九章 肠镜检查
[职场]内科医生（19）
贾玲对麦田的否认态度，让子言不得不重新审视麦田的想法，是否需要认同。
李智冉也告诉子言，别让麦田轻易放弃，信任的东西会怀疑，也会重新建立的。医生和患者之间无关于角色，在于人品，能遇到让你无奈厌恶的病人，也会遇到肃然起敬的病人。麦田很不幸遇到了最极端的病人，但这不代表，不会遇到一些可爱的，懂的尊重医生的病人。
李睿远也对子言说，不要给麦田贴一个标签，精神洁癖果然没错，但那不过是理想，逃避现实。而现实是什么？是需要将过去的事情放下，继续向前看。
子言听完这话，看了几秒李睿远，觉得他跟以前大不一样了，心里开始有些依赖他。
李智冉病假休完上班后，谢国安主任考虑她的身体还需要恢复一段时间，就让李智冉先不进入夜班值班，正常白班，负责胃镜室胃镜工作。
这不这天，李智冉科室查完房，处理完医嘱，要去胃镜室给病人做胃肠镜。
刚到胃镜室门口，就见一病人背对着李智冉来的方向，略弓着腰，捂着肚子，正对着他前面坐了一排等待做胃肠镜的病人们高谈阔论。
“嘿，我给你们说，这肠镜，简直都不是人做的，你们知道不？有没有今天做肠镜的？有没有？”，李智冉听男子的声音，显得格外兴奋，从身形以及穿着，判断应该3、40岁左右吧。
“没有，没有”，有几个人附和他，并且摇了摇头。但大部分人保持沉默，只是听着。
“先不说我一个大男人被几个女大夫脱光了看，当然这也是没办法，咱们就说这肠镜从这里进来”，男子随后用手拍拍屁股，“那个老罪呦，啧啧”。
几个人随着男子的描述，仿佛感同身受，瞪大了眼睛，也都“啧啧啧”。
李智冉觉得他都不用回头，都能想到那夸张的表情。
“看过《风声》没有？”，男子话锋一转，用手点了一个病人，“你，看过没有？你呢？”，接着指下一个病人。
被点的人摇摇头，“哎呦喂，这么有名的片子都没看过，电视剧，电影都有，就是抓内奸，国民党抓内奸，咱共产党打入敌特的内奸，没看过？真没看过？”。
看到大家再次确认地摇头，男子也不解释了，“国民党怎么拷打共产党知道不？渣滓洞，有没有听说过？就是各种非人道的折磨，你们充分发挥你们的想象，这肠镜收的罪就跟那个差不多，你们想这么长的镜子，在你肚子里扭来扭去的，能好受嘛？”
有人听到这忍不住笑，有人竟然真的好像信以为真，露出惊恐表情问道，“真的，假的，那么难受，我看我还是算了吧”。
这时一60多岁大爷说到，“哪有那么夸张，你在不要添油加醋了，看把其他人吓得。”
“这位大爷，您做的什么？”
“胃镜”。
“你看，你做胃镜，怎么可能懂做肠镜的痛苦？叫什么来着，对，设身处地。要知道从上面捅的，和从屁……”，估计的男子想说屁眼之类，可能觉得不雅，就省略了，“能一样吗？我这个人吧，就一点好，热心，自己受过的罪，就想跟大家分享下，你们吸取点经验，少受点罪。
哎呦，不好，这会这个肚子怎么胀起来了。哎呦……哎呦……，胀得厉害，跟气球要爆炸了一样，来，你们看下”，男子说完掀起上衣，准备给对面病人看看他的肚子，突然身子一缩，“不行，胀的难受，我要去上厕所。”
“你在不要胡说了，真的是渣滓洞，你还能站这里？”李智冉实在听不下去了，男人刚转身，就上前反驳他，但心里又觉得好笑。
男子听到有人反驳他，本来还带着不服气，仔细一看，原来是个大夫，立马满脸堆笑，“是个大夫，我刚才说的虽然夸张点，但是它确实难受。”
“那你也不能在这误导病人，让你说的，大家都不做胃肠镜，漏诊怎么办？你负起责任？”。
男子一听，赶紧头一缩，“哎呦肚子疼，去厕所，回来说，回来说”。话还没说完，就听男子瞬间放了个响亮又深长的屁。
大家一愣，随后爆发出笑声。
男子看着李智冉，面露为难，“这位大夫，不好意思，实在没憋住。但这屁放了，舒服多了”。
李智冉觉得无话可说了。
然后，又转向病人们，对人群挥挥手，“让大家见笑了，见笑了。”
李智冉只能摇摇头说，“没事再不要煽风点火的了。”
“哎，说的对大夫，我保证，下回注意。”
李智冉进来胃镜室，看到钱护士长正在里面一间胃镜室，配合主任给病人做胃镜下息肉切除，不便打扰，退了出了，刚好外间空出一台胃镜，准备做胃镜，胃镜室护士马小可正在更换胃镜准备消毒，李智冉跟她说起刚才门外面的男人。
“那个人？也不知道结婚了没，反正我觉得是个戏精。”小蒋刚好把给前一个病人做过的胃镜更换下来，将已经消毒过的胃镜连接机器。
“怎么？”李智冉听马小可这么说挺好奇的。
“做肠镜的时候，各种鬼哭狼嚎，镜子就在肛门口放着，都没有进入，他已经在床上扭曲的不成样子，你说是不是戏精，还喊着说生孩子算什么，这是天下第一疼，我不怕，我不怕”。
李智冉想起男子在门口提到什么“风声”，抓内奸，觉得真的是分分钟进入角色里，觉得好笑，“没那么夸张吧，虽然男人疼痛耐受差，也没见过这样的，我看就是自己吓自己的”。
“我也觉。冉姐，这个镜子挂好了，你手消毒，准备做吧，我给你把病人叫进来。”
“行呢。”李智冉背对着门，洗手时听到马小可喊病人进来，然后带着换下来的胃镜进入消毒间消毒。
李智冉背对病人一边手消毒，一边对病人说“躺到床上去，左侧卧位，把裤腰带松一松”，就听病人在身后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李智冉也没在意，手消完毒，戴好一次性手套。一转身，被眼前景象惊呆了，而马小可放好消毒胃镜子，刚好也从里间的门进来，也惊呆了：只见一才20出头的男子，全部裤子彻底褪到脚踝处，看到大夫和护士都在看他，满脸通红，小心翼翼，勾着腰用两只手护住隐私部位。
马小可反应快，厉声问道，“你干嘛呢？”。
“那个，刚才外面那个男的说要脱光的”，年轻男子，略有点委屈的回答。
“什么？”马小可感觉莫名其妙，“哪个男的？”。
李智冉才想起来，刚才那个奇葩男人说过一句女大夫让他脱光之类的话，摆了摆手，让小蒋再不用问了，李智冉对病人说道：“赶紧把裤子穿上，我只是让你躺床上，松一下裤腰带就可以了”，虽然当医生从实习就已经把人体看了个遍，但是突然面对一个半裸下身的男人，还是觉得很尴尬，李智冉跟马小可进到里间消毒室，好让病人把裤子穿起来。
等病人穿裤子的空档，李智冉对马小可解释，“刚才我们说的那个男的，在门口说要脱光之类的话。谁想到我的话没听清楚，把他的话记得牢。估计再晚点，我怕衣服都脱了”。
“嗷～，这男人……”，小蒋想了想，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中午李智冉回到办公室，大家都还没走，讨论麦田的事：麦田的辞职报告被彭院长亲自扣下，锁在院长办公桌里。彭院长看了看麦田，只留一句话，“放你半个月假，然后回来给我好好上班，上3个月后，再说。”
麦田只好拿着休假报告从办公楼出来。
“你觉得，我们是不是约着麦田，再聊聊？”，子言正好看到李智冉问到。
“我觉得这个时候，可能她也听不进去”，李智冉耸耸肩，觉得不合适。
“还说呢，我前几天去找麦田，她也不吭声，就是你说你的，她想她的。”小辣椒插嘴说，“唉，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劝都没地方劝”。
听大家你一言我一言的，王筱军优雅地放下手里的病历本，不紧不慢抬头，用他特有的女腔男声说道：“哎呀，你们傻呀，这是心理病，找张炎的忘年交呀”。
听到这，所有人眼前一亮，齐刷刷的将目光投向张炎，只见张炎也是一脸醒悟的样子看着大家，“对呀，我怎么没有想到，找程教授呀。”
张炎说的程教授，是心理咨询中心主任，当初张炎因为连续面对无法救治过来的婴儿，有了心理阴性，是程教授帮张炎恢复自信的（见《内科医生3》）。
“但是，问题是怎样让麦田去找程教授，麦田的性子还是倔的”，莫妍说。
莫妍说的没错，麦田的性子确实是这样的。又让大家陷入为难。
“没关系，我想程教授应该知道麦田的事情，我去说说，让程教授亲自找麦田，麦田那丫头，总不会拂程教授的面子吧”，张炎建议。
“办法倒是挺好，只是让程教授亲自请麦田，怕不好吧”。
“不会的，程教授人很好，这是帮人，程教授不会介意的，我去说去。”张炎这么说，大家都觉得靠谱，不光是指张炎办事靠谱，也是程教授出面劝麦田靠谱。
“唉，王筱军，你这关键时候脑瓜子还是蛮灵活的嘛。”小辣椒突然想起谁的提议，表扬了下王筱军。
“哼～”，王筱军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优雅的打开他的病历，看着化验单。
中午几个女大夫约着去食堂吃饭。
大家不由自主又提到王筱军。
“难得一次，让大家觉得他有点用，是吧”。莫妍说到。
“其实吧，王筱军，除了娘炮些，小心眼些，矫情些，人本质还是不差的”，小辣椒说着。
“我怎么感觉，你评价完，我就再没觉得他还有啥优点了？”，袁佳莉接话说。
“哎，不对呀，你俩不是一直气场不对吗，怎么，开始帮你王筱军说话，你是最近干什么事被他收买了还是抓把柄了。”李智冉饶有兴趣的问小辣椒。
“都没有，我也是前几天才发现的。有次我下门诊回科室，刚好办公室门口听到的，一家属专程过来，给他还钱的，说从门诊追他到住院部，让他收下了，是之前27床，他的病人。后来问了护士，好像病人刚来时抢救，家属钱不够了，王筱军帮补上的。”
“这还真没想到”，李智冉说着，就跟大家互相交流了下眼神，都有点意外。
子言和袁佳莉互相对视了下，两个人笑了笑，都想起来，之前提到王筱军门诊收钱的事，原来两个人都误会王筱军了。
“但是病人还钱，那他为什么不要？”莫妍问小辣椒。
“好像病人条件挺差，上来看病都是省吃俭用的，所以王筱军觉得几千块钱，就算给自己买套化妆品了。”
“什么？几千块钱买个化妆品？王筱军倒是对自己的脸不含糊。”大家被后面一句话逗乐了，不过心里都对王筱军生出别样的感觉，有点另眼相看，所以用着昂贵的化妆品，也不觉得他奇怪，反而是可爱多了。
几个人到了食堂，挑选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子言跟李智冉在一起。
“最近忙，也没好好问你，现在恢复怎么样？”
“还可以，主任也没让我值夜班，一下子轻松很多，我想下周就加入值班吧，多一个人，大家都轻松点。”
“人手够，你要觉得身体还不行，不用那么急的”。
“没事的，当医生的哪有这么娇贵的，再说多一个人值班，大家轮着值班时间也长点，累不着什么，你不用担心的。”
“我不是总觉得你心里难受嘛，多休息下嘛。”
“子言，其实没事的，过了就好了，我们比病人见多了这种事情，会明白的多”。
“那就好，老担心你着”。
“真没事，打饭吧，我看那边红烧肉不错，我要弄一分补补身体。”
“你少点油腻吧。”
子言跟到李智冉身后，其实也已经伸着脖子看看还有什么，都是无肉不欢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