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云诗》笺（四）—再读《柳传》七一、2024-0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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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云诗》其二：城头片雨浥朝霞，一径茅堂四面花。十日西园无忌约，千金南曲莫愁家。林藏红药香留蝶，门对垂杨暮洗鸦。拣得露芽纤手沦，悬知爱酒不嫌茶。
是诗先生仅仅笺释最后两句，以为是当时当地之本事：《本草纲目三六山茶》条云“（李）时珍曰，其叶类茗，又可作饮，故得茶名”，又引《格古论》云“花有数种，宝珠者，花簇如珠，最胜”，及周宪王《救荒本草》云“山茶嫩叶熟水淘可食，亦可篜晒作饮”，可与前引《嘉定县志 薖园》条云“宝珠山茶，百余年物”互相参证，共足为河东君此次游嘉定寄寓薖园之确据，并得借是窥见当日河东君之情致矣。至河东君爱酒一端，详见前论卧子《集杨姬馆中诗》，于此可不具论。先生之意，河东君是见过大世面的，不仅能酒，而且善茶，非大家之出身不能为也。
前四句先生笺释河东君居住薖园已经笺释，城头句，先生以此考证为薖园，前已录。“第一联即用《才调集三（韦庄）忆昔》诗‘西园公子名无忌，南国佳人号莫愁’，其易‘南国’为‘南曲’者，乃参用《李娃传》及《北里志》之文，盖河东君此时所居之薖园位于嘉定之城南故也”。是笺之典：南国佳人，《昭明文选 卷二十九 诗己 杂诗上 杂诗六首》：南国有佳人，华容若桃李。朝游江北岸，日夕宿湘沚。时俗薄朱颜，谁为发皓齿。俛仰岁将暮，荣耀难久恃；南曲，《李娃传》：（生）尝游东市还，自平康东门入，将访友于西南。至鸣珂曲，见一宅，门庭不甚广，而室宇严邃，阖一扉。有娃方凭一双鬟青衣立，妖姿要妙，绝代未有........;《北里志》:平康里入北门，东回三曲，即诸妓所居之聚也。妓中有铮铮者，多在南曲、中曲......;莫愁:《乐府诗集 杂歌谣辞 河中之水歌》:河中之水向东流，洛阳女儿名莫愁。莫愁十三能织绮，十四采桑南陌头。十五嫁于卢家妇，十六生儿字阿侯。卢家兰室桂为梁，中有郁金苏合香。头上金钗十二行，足下丝履五文章。珊瑚挂镜烂生光，平头奴子擎履箱。人生富贵何所望，恨不嫁与东家王。
无忌之典故，先生以为是张氏之称谓，前已笺。故此句意为：十日前张公子就约定，邀请了南曲最有名之倡优名莫愁者到西园游玩。此句之精妙，在于无忌之对张崇儒，南曲莫愁对河东君，可谓天衣无缝。
第二联先生不笺，某搜索不得其典，大概是风景之描写吧。
要之，第二首是描写另一次游园之会：先写游园之位置，再写游园之人物，然后是园林之风景，最后是女主角之风雅——即爱酒，不嫌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