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舌华录译评】自序

上一次遇到一本翻译很差的书，大概在5年前。原书是德文的，翻译的质量实在不忍卒读，当时就有一种冲动，想要自己去重新翻译一遍，只可惜我不懂德文，只得作罢。这次又遇到一本质量很差的译著，但好在原著是中文的，只不过是古文。这回我想就不妨自己来翻译一下吧。这本书就是下面你将读到的《舌华录》。但不知道，在我退休前能不能把它给译完。很多东西，自己明白是一回事，讲出来是另一回事，而写出来又是一回事。

这是一本体例上类似于《世说新语》的书。所谓“舌华”的“华”古文中“華”，是本字，而“花”是俗字字。有个词叫“舌灿莲花”或“舌绽莲花”，原来是形容高僧讲述佛法精妙。在《高僧传》和《晋书•艺术传•佛图澄》中记载说后赵的石勒召见佛图澄，想试探一下佛图澄的道行究竟如何。佛图澄就命人取来钵盂，然后往里面盛满水。佛图澄烧香念咒，不多久，钵中就长出青莲花来。

另外有一部大家更加熟知的佛经，简称是《法华经》，其实它的全称是《妙法莲华经》，这里的“莲华”就是“莲花”。在《妙法莲华经》的第一篇“序品”中讲到，佛陀讲完这篇佛法“结加趺坐，入于无量义处三昧，身心不动。是时天雨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而散佛上、及诸大众。”这里的“天雨”的“雨”字是动词，指天上降下各种花雨。这里的“曼陀罗华、摩诃曼陀罗华、曼殊沙华、摩诃曼殊沙华”就是“曼陀罗花、摩诃曼陀罗花、曼殊沙花、摩诃曼殊沙花”。曼陀罗花就是喇叭花，“摩诃”是“大”的意思，“摩诃曼陀罗花”就是大喇叭话，“曼殊沙花”就是所谓的“彼岸花”也就是“石蒜花”，“摩诃曼殊沙花”就是“大彼岸花”。

在《妙法莲华经》的“提婆达多品”中讲到“生人天中，受胜妙乐，若在佛前，莲华化生。”这里的“莲华化生”就是“莲花化生”。咱们封神榜里的哪吒就是莲花化生的“莲花童子”。而在西藏，被赞普赤松德赞迎请入藏弘法，开创藏传佛教，建立西藏第一座佛、法、僧三宝齐全的佛教寺院——桑耶寺的高僧就叫“莲花生”。在“提婆达多品”中“莲华”出现的次数很多，经典的菩萨坐在“莲花座”上的形象，在这里也出现了。也正是在这一品里，大乘佛教解决了女人成佛的问题，舍利弗说：“女身垢秽，非是法器，云何能得无上菩提。”龙女一心想要成佛，实在没办法，就用上了“送礼”这一招。龙女给了佛陀一个宝珠，这个宝珠比“价值连城”还要值钱得多的多，“价直三千大千世界”。既然龙女那么值钱的宝珠，那佛陀自然也就“拿人家的手短”，施展法力，“当时众会，皆见龙女忽然之间变成男子，具菩萨行，即往南方无垢世界，坐宝莲华，成等正觉，三十二相、八十种好，普为十方一切众生演说妙法。”舌头这个东西就是这么厉害，说你不能成佛的是它，说你能成佛的也是它。

这本书以“舌华”为题，书中的内容其实是很有意思的，但是明白其中的“很有意思”是需要了解相应的背景知识的，否则直直地翻译出来，就像孔子所说——

        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