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获‖冬阳杲杲·归

郑重声明：原创首发，文责自负。本文参与理事会2024元旦征文活动。

昨夜一场狂风大作之后，换得了今日个大晴天，那天天格外的蓝，是属于那种特别清透明丽的感觉，阳光也看着特别亮，属于北方不常见的无霾无雾的好天气。

只是走到街道上时，光冬阳的一点点热度，还只能说是杲杲，暖根本谈不上。路面上残破的碎叶横七竖八地积了一地，与之匹配的还有乱七八糟排列的树枝，路面上的保洁正奋力地清理着路面，身后是一大袋一大袋收起来的叶子，再身后是清运车的追随。

这一场风将秋的影子彻底清完了，冷风吹来时，残留在地上的叶子瞬间又被卷了起来，乱舞一通，一来一回除了造势外，冷意更甚了，就在这样的天气中，匆匆赶在回家看父母的路上，外面很冷，心里因为归心似箭觉得很暖。

在没顺车可搭时，就坐辆县区公交车，一车人或满当当或小半车，再就是与一车陌生人同行，或打瞌睡或百无聊赖看着窗外，北方的冬天就是是寂寥荒芜，在没在一场雪造访时，根本无任何色彩可言。

而蓝天下，随了急驰而过的车，黑黢黢的连绵起伏的山就在视野中若隐若现着，每次觉得这次路过的这个山峰算最高的，用不了多久就得推翻，觉得还是再次锁定的最高，有时候会有一种恍惚感，想起诗文中山一程水一程的意境是不是也如此刻这样的情形，一山连着一山，山山相连着，虽阻隔了视线，却隔不断牵系，而这样势串连起的似乎又是层层的心事，重重叠叠的，沉重而且纷杂。

正想着心事，母亲的电话来了，也没有什么重要的指示，每次一归家就是如此，老三篇，一句起身了没，二句现在走哪了，三句汇报今天准备什么食材，回回如此，毫无新意，但可能这样简单朴实的言语，道出的就是隔了山也隔不开的牵挂所在。

也因为有了这份牵系，归心的心情更加剧了，恨不得让车速再快上一成，以至于到了终点站下车后脚步飞快，几下就走到一行人的前面了。

而沿途置办中午的吃食也是每次回家必备的，于是走走停停，走街串巷的，不知不觉消磨了小半个小时。

喜欢去巷的深处，推开那扇老旧带铁环的木质门，与身体不利索的老人买父亲爱吃的几样小食，环境简陋的不能再简陋，老人也不算热情，估计是迎来送往早已成常态了，但胜在口感佳又是老人们爱吃的味，次次来也就批判性的接受了。

走在小县城的街头，热闹的地儿门庭若市，萧条处门可罗雀，只是一条街巷光景大不相同。有行色匆匆的人们一闪而过，也有慢吞吞的老者拄个拐杖站在门墩边晒太阳，还有街口的零工们挤在台阶前等待有主顾上门揽一桩生意挣当日的生活费，至于卖各种吃食的也陆陆续续到位了，吆喝着，吵闹着，一日的生意要开张了。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爱上了这零乱接地气的氛围，可能较城市的繁华和井然有序是有距离的，但因有当地或浓重或清淡的口味，所以无论有无颜值，就正宗这一点并不愁销路，有时还能飙一把上升到那种百吃不厌的段位，然后因为有这种那样的感觉，接了地气，沾了乡愁情愫，更是染了家的味道，连带的口感也升华了。

就在思绪万千时，市内循环车慢悠悠地驶来了，因为县城惠民政策，六十岁老人免费乘车，车上永远是满座，人们就是蹭这点补贴，哪怕是短短不足五分钟的路程，也要刷卡去车上坐上一站两站的，好在由于这项政策的推行，既方便了出行的老人们，也鼓励老人们多出来走动走动，因为即使走得再远，只要有循环车到的地方，就能将你载回来，而且还免费，这样想来坐这趟车又有了另一程意义。

午饭与父母三人，吃得不多，零零总总做得倒不少，看着两老人埋头吃饭，直夸今天味好的那一刻，一身远行的疲惫卸下了，喜欢看着他们端坐在餐桌前细嚼慢咽的样子，喜欢看着父亲只在孩子们回来母亲疏于管制时，多吃几筷子喜欢吃却被种种限制的食材，他满足，我也满足。

也常常在饱吃后，父亲揽了收拾的活，我和母亲就窝在小家里，八卦近期邻里亲情的家长里短，说市场葱姜蒜的卖价，牛羊肉的行情，也了解了近情家里的喜乐忧愁，顺便疏导其最近郁结的情绪。

说到尽兴处时，突然想起次年是我逢九年的穿红的事，又急吼吼起身到柜子里翻腾给我买得红背心红短裤还有红毛衣，找不到时又很懊悔说今年不知怎了愈发记不住事了，啥啥也不过心，做过就忘，直到翻得把柜子都倒腾了遍没有才想起是搁到另一个地儿了。

我喜欢看她为了孩子们不顾一切的作法，好像只有这时又恢复了年轻时风风火火的作派，而不是如同这几年总是沉沉提不起劲的样子，一边在这边收拾，一边看她手忙脚乱，突然觉得有爱有关怀的感觉真的是甘之如贻。

偶尔会突然想到，不知自己将来老了，会不会如同父母这般能相伴，能互掐，到七八十时还能不用儿女照顾自己管了身边的大小事的状态，只希望如此吧。

而每次陪在他们身边时，心里总是满满有，累并且心安，然后到半下午又开始返程了。

每次临行，他们总是絮絮叨叨不让多跑了，天冷了，来回折腾什么的，但临走时父亲迸出一句要不就住一晚，放飞我们的档期，他们也太寂寞，也太孤单了，但想着家里一堆的事，婉拒了，说回来看看，哪怕做一顿饭，陪着吃一餐，给手头添点小零嘴，就放心了。只有他们好了，后方就安了，我的心就安了。

也深知道这一程的安放，足以补足我下一程继续拼搏的勇气，也在心里默默地为自己加油。

返程时，还是冬阳杲杲，这次是朝城里家的方向，仍是归心似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