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 ||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
没有暗恋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人生，在每个人必经的青春路途上，怀有一段悄悄爱过的情愫，是不是会让我们的日子便不再那样苍白？
（一）
初识她，依晰记得那是在进入高中的第一天晚上。
那天晚上要举行班级文艺晚会，以此让我们互相认识并尽快适应新的环境。
离七点晚会开始还有两小时，而教室里早早地便坐满了人，或许是因为满怀期待和充满好奇，每个人都想尽快见到新同学，同时结交新朋友。
自然，我也不例外。
相对来说，我去得更早些，所以选择了右边最靠墙第四桌的位置，据说，这是一个绝佳的宝座，无论是想学习也好，还是搞小动作也罢，那可都是无可挑剔的。
落座后，我拿出一本小说，书名叫《匆匆那年》，九夜茴所著，后来还被改编成同名电影《匆匆那年》，其实那本书我早已看完，只是觉得无事可做，便拿出来放在桌子上。之后就是手托着头，看着一个个陌生的人陆陆续续地走进教室，竟慢慢地走了神。
“喂！这里有人吗？”一个清脆的女孩儿声音响起，就像是清晨起来、正伸着懒腰的时候，远处的布谷鸟叫声一样，多么清脆，多么悦耳。
我回过神来，打量着她，身材消瘦，微黄的头发披肩，穿着灰白格子裙，留着齐眉刘海儿，瞪着一对大眼睛，眼中好像正在等待着答案，脸很白，就像宝玉一样没有任何瑕疵。
“没有，你坐吧！”
“好的，谢谢！”
于是她便坐在我前面了。关系从此也正式的确立了，不错，前后桌关系。
为什么她只有一个酒窝？我很好奇，但又不敢冒昧地问。
“喂！你叫啥名字？”正在我思考间，她转过头来笑着问我道。
“张申然。那你呢？”
“哦！我啊，我叫吴悔，口天吴，后悔的悔。”
为啥叫这名？吴悔不就是无悔嘛，不悔、后悔、不后悔、永不后悔、无怨无悔，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些词儿。
之后就是一些初识的常见问题，无非就是家住哪里，哪儿毕业，中考成绩……
不知不觉间，时间也快要到了，而我旁边位置却还空着。教室外已然漆黑一片，而黑板上赫然写着：迎新主题文艺晚会（高一22班）。
“各位同学晚上好！”循着声音源头望去，原来是一位约莫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左手拿个屏幕还亮着的手机，右手胳肢窝里夹着一个厚实的文件夹，挺着个大肚腩，身材虽矮但很饱满，身穿白色衬衫，衬衫扎在黑色西装裤里，皮带都快翻成了九十度，梳着一头锃亮的油发，实在标致极了，带着一脸严肃的表情，似乎是台下坐着的同学每个人都欠他几百万似的，大踏步地向讲台走去……
（二）
“诶，你这是啥书？借我看看呗！”吴悔看着我并指着桌上那本《匆匆那年》问道。
“你拿去看吧，很好看的，我已经看完了的。”
“大家安静下，同学们都到齐了吗？现在我先给同学们作自我介绍，我是张海峰，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今后，你们可以叫我张老师，也可以叫我老班，亦可以叫我老张。我在作为你们师长的同时，我希望你们更能把我当做你们的朋友……”老张操着一口流利的、浓厚的贵州方言普通话（简称方普，或者是思普，即思南县的普通话），同时带着严肃的口吻向我们介绍他自己。
“下面开始点名，看看还有几个同学没到。”
“李杰？到！孙莉？到……吴悔？到……张申然？到……”
“简一凡？简一凡！”老张提高了嗓音，可仍然没有回应，只是台下同学们互相张望，好像简一凡到了却没回应，非得凭空揪出来一样。
但简一凡的确是没到，向来主角都是未见其人，已闻其名。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简一凡没有到，而且是唯一一个。
之后在老张的号召下，我们都开始了作自我介绍，每个人介绍完之后再表演一段才艺。随后响起热烈的掌声，一个个欢喜若狂的样子。
随着一个个上去又陆陆续续的下来，终于到了吴悔。
“大家晚上好！我是吴悔，来自xx镇，毕业于xx镇育英初中……最后我希望能和你们做朋友，谢谢！”说着，便欲下台来，我能看出她很羞涩，亦很紧张。
“等等，还有才艺。对呀，才艺表演。快表演才艺……”台下一片嘈杂声。
“可，可是我…我没有才艺。”吴悔又站回讲台，弱弱地说道：“那我朗诵一段诗吧！”
“我愿，
摘下暖春里
一朵精致的百合
捧上初夏里
一抟湿润的泥土
拾起睡秋里
一枚泛黄的梧桐叶
抓住寒冬里
一片散落的雪花
藏在漂流瓶里
借着海浪
遥寄远方……”
正当吴悔放下紧张与羞涩，深情并茂地朗诵诗的时候，这时一声报告响起，声音略带着磁性。
我望向门口，只见他穿着一条休闲牛仔裤，着一件网格T袖，背着一把吉他，剪着流行的发型，眉目清秀，身高约莫170，看起来很青春，富有活力，很帅气的样子，想必就是简一凡了。
“进来，赶快找个位置坐下。”老张对他说道。
只见简一凡走进教室，环顾四周，似乎是没找到空座位，我急忙举手示意他，我这里有座位！于是他走到到我旁边坐下。
而简一凡的突然到来，吴悔也是没有预料到的，只见她此时呆呆地站在讲台上，似乎是忘了自己还在朗诵。
老张此时说道：“吴悔同学，请继续！”
那悦耳动听的朗诵声又响起。
“只愿
有一丝阳光
透过玻璃瓶
将它的温暖
洒在你的脸庞
你突然笑了
笑得那么灿烂
笑得又那么炽热
像一股暖流
慢慢淌进我的心里
而它没有邻居。”
朗诵完毕，台下响起雷鸣般的的掌声，迟迟没有退去。而吴悔也在欢呼声中，回到了座位上。
朗诵得太好了，我心里想着，特别是后面一段，感情色彩真的很浓郁，再加上她那独特的、极具魅力的声音，对于我这种文艺小青年来说，那简直……那时候年少词穷，真的是想不到用什么词来形容和表达心里的感觉。后来才明白过来此中意义。
“喂，你朗诵得太棒了！”我从后面轻轻地拍了下她的肩膀，小声对她说。
“还好吧！就是有点紧张。”她温暖地笑着对我说，同时她望向了简一凡，而简一凡也抬起头，正好对上了她的眼神……刹那间，时光好像突然静止了一样。
我靠，难道这就是两…两情相悦？不对，这词儿好像不应景。
“你笑起来为什么只有一个酒窝？”正当此时，简一凡首先打破了沉默。我惊诧地望向简一凡，他正笑着，眼神里也满是疑惑，不过他有两个酒窝，睫毛很长，弯弯的，脸上也白净，看起来竟然有些可爱，亦很温暖，如果我是个女孩子，此刻怕也深深沦陷……
但同时我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问题给吓到了，心里想着，虽然你也问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可你这也太直接了吧，毕竟是钢铁直男啊！可钢铁是冰冷的，而他却是温暖的。
我胆怯地看向吴悔，她嘴巴渐渐嘟起，眼神里的光慢慢消失，最后头一扭……
她把我俩忽略了。
（三）
时间过得很快，就像矢车菊的花瓣，清晨盛开，午后凋零，回望它的一生，多么灿烂，又多么短暂。
很快就轮到了简一凡。
他背着吉他，快步、敏捷地走上台去，用极具磁性的声音说：“大家好！我是简一凡，我喜欢吉他，喜欢唱歌。梦想是，有一天我的歌声，会能被很多人所听到。一首《新不了情》，希望大家喜欢。”
心若倦了 泪也干了
这份深情 难舍难料
曾经拥有 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这一份情 永远难了
愿来生还能再度拥抱
爱一个人 如何厮守到老
怎样面对一切 我不知道
回忆过去 痛苦的相思忘不了
为何你还来 拨动我心跳
爱你怎么能了
今夜的你应该明了
缘难了 情难了
……
那时还未唱完我就相信，过了这么多年，我依然相信，在那一刻，全世界都是属于他的。他把那首歌诠释得淋漓尽致，以至于连我都出现了错觉，以为是在演唱会现场，而雨神萧敬腾正用他的歌声，去抚慰那些受伤的灵魂……
情～难～了～～
曲罢。而吉他声仍在回响……
不知过了多久，又或者只是一瞬间，所有人都沉浸在他的歌声中。
良久，歌声依然回荡在耳边……
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坐在我旁边。
“简一凡，你真棒！”我忍不住大声的对他说，同时去拥抱着他。
他笑而不语。
一语惊醒梦中人。霎时，几乎是同一瞬间，惊雷般的掌声回荡在校园，似乎所有人都望向这个普通的，平凡的，不起眼的22班……
（四）
第二天，一个消息似乎在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校园。
“高一22班，有一个情歌王子，名字叫简一凡，人长得特别帅。据说他昨晚唱的《新不了情》还获得过县级奖，县电视台曾经播出过。”
接下来几天，又陆陆续续传来一些消息。
“听说，他爸爸是校领导。还听说他是高费进来的，他中考成绩没过线，他爸爸托关系才让他进了。”
消息传得越来越离谱，甚至离奇。
“她妈妈死了，在他小学的时候就因为和他爸爸关系不好，经常闹离婚。有一天，他爸妈吵完架后，她妈妈精神恍惚，在出去买菜的路上出了车祸……”
我很生气，甚至感到愤怒，就算是真的，有这么重要吗？把人家的私事、家事拿来满世界宣传？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女生八卦的能力，以及消息的灵通。如果是在抗日战争时期，有她们当情报员，我估计要不了十四年抗战，只需要几十个晚上就可以把小日本儿的情报，动向，所有的计划给探得明明白白，让小日本儿举步维艰，只能灰溜溜地滚回那个鸟岛去。
每次晚自习期间，我在去上厕所的路上总能看见三三两两的女生在一起悄悄地交谈，我都会有一种错觉，以为她们都是主力军……
有天下课后（早上上完课，那天是星期天，下午没有课，很多高中都这样），我看着一凡，我有太多的疑问了。
而他也看着我，似乎知道我想向他确认一些事，他却笑着说：
“申然，不会连你也信了吧！哈哈”
我跟他讲，你现在可是校园传奇人物。
吴悔也扭过头来说，这些传闻太多了，肯定是某些居心叵测的人臆想出来的，一凡，只怕是会对你有影响。
之所以我们叫他一凡，是因为经过这段时间相处，我们都已经很熟识，好像我和一凡成了过命的兄弟一样，而吴悔似乎成了我们俩的知心朋友，但是我能感觉到吴悔对一凡，绝不是知心朋友那么简单。
（五）
然而，一凡却说，有些事的确是真的，而有些事肯定是因为一个人传一个人，而每一个人再改一下，最后就变得越来越离谱，脱离实际。但实话实说，这对我来讲，真的无所谓的，有些事已经过去了，发生了，也不想再去提及。
我和吴悔就这样认真地听他讲述：对于唱歌获奖这事儿，的确是真的，县电视台也报道过，估计现在去找找都能看到。我爸爸是校教导主任，我中考成绩确实没过线，但是我并不是我爸托关系，甚至高费进来的。我确实是有些才艺，而母亲以前是县政府工作人员，她的去世是一个意外。我爸妈以前是经常吵架，但也不至于到了离婚的地步。哪一个家庭的爸妈不是都有磕磕碰碰呢？
我记得妈妈出事那天，我刚放学回家，爸妈好像又在为钱的事吵架，见我回来，妈妈就借口说是出去买菜，实际上是不想当着我的面继续吵。我妈妈出了门，买完菜后，在回家的路上刚好遇到一俩大巴车，可能是老旧了刹车失灵，一时间没刹住，径直朝着一个孩子驶去，我妈妈来不及考虑，急忙丢掉手上的菜跑过去，结果为时已晚，我母亲和那个孩子一起躺在血泊之中，地上的菜到处都是，西红柿还在向前滚……
说到这儿，一凡抽泣起来，而吴悔也用纸巾一直擦着泪水，她递给了一凡一张纸巾。我也为之动容，我本来是可以忍住的，结果一下子涌出泪来，挡也挡不住……
一凡擦完泪水继续说道，之后那孩子被确认当场死亡，而母亲也因重伤被送往医院抢救。两天后，母亲还是没有抢救过来，医院也下达了死亡通知书。那孩子的葬礼和我母亲的葬礼是同一天，而且是同一个殡仪馆。我记得葬礼上去的人很多，据后来爸爸说，县领导和各单位的代表都到了场。而且现在的班主任也到了场，因为死去的那个孩子正是班主任的孩子……
一凡说到这儿哽咽了一下，继续说，那天葬礼过后，班主任就把我抱起来，抚着我的小脑袋说，你叫我爸爸吧，以后你就是我的亲生孩子，以后你便有两个爸爸。之后的日子里，我的爸爸们便四处奔波，在我初二那年，母亲被评为烈士。
从母亲去世后，我似乎受了影响，学习直线下滑，从一个乖巧的孩子慢慢地变成了一个调皮捣蛋的孩子。记得初中好几次因为打架和抽烟被请了家长，我把两个爸爸的电话号码告诉了初中班主任。当他们风尘仆仆赶来后，班主任问，谁是简一凡的爸爸，我两个爸爸几乎是异口同声地说，他们都是我的爸爸。只见那班主任诧异的望着我的两位爸爸，实在是难以置信。后来在各方周旋过后，学校给了我一个留校察看的处分。之后一直到中考前夕，我因为收敛了很多，因此处分被撤销。中考成绩出来，分数线没过，我一度认为我此后就读不了书了。之后考虑了很久，不知道以后该去做啥，挣扎了好长时间，我慢慢地把烟酒戒了，也慢慢和以前那帮过命的兄弟疏远了。
但好在我对乐器和音乐方面有天赋，再加上获得过奖，因此被特招到这个学校的特长班。经过我爸爸，也就是班主任的协调下，学校终于同意把我交付到他这个班，他说不能让这孩子毁了，得把我成绩提起来。
咳，一说就这么久了，都饿了，我们先去吃饭吧！哦对了，如果那孩子有幸活到现在，估计和我一样，都上高一了……
（六）
接下来几天，关于一凡的流言慢慢地消失了，并不是我和吴悔把事情的真相布之于众，而是因为有时候会发现，时间真是个奇怪的东西，你越是不在意有些事，慢慢地，它越是会被时间冲散，最后连渣儿都不剩。
然而，关于一凡的另外一些事也慢慢开始出现……
记得有天晚上，课间休息十分钟，我总是觉得窗外有人在看我，可当我回头看的时候，却根本没有人啊！打闹的打闹，聊天的聊天，我很疑惑，但也没怎么在意。
但是此后，只要是课间，外面走廊上总有一些陌生的女生站着，或者走动着。我就像被黑暗中的眼睛盯住一样，有些发悚，但也有一些莫名的喜悦，说不出来的感觉。
终于，这一天可算是来了。
“张申然，有人找！”一个同学叫我道。
我疑惑不解，别班的同学我都不认识，会是谁呢？我思考着走出教室。
“你就是张申然吧！”两个漂亮的女生站在走廊上。
“是的，我是。”我肯定的回答道。我不是，谁是呢？
“麻烦你一下，把这张纸条交给你同桌。”
我愣了一下，突然间反应过来，原来总在外面徘徊的、漂亮的女生们，原来目的都是我的同桌，我又突然间变得失落起来。
“那有什么报酬吗？不能白白替你传信儿吧！”我就这样随意说了一句。
其中有个女生说，那你把纸条传给他，我给你两块钱怎么样？
我说好啊！心里想的却是，不拿白不拿。
我攥着纸条进去的时候，一凡正趴在桌子上睡觉。难道他不知道自己的春天已经来临了吗？还在呼呼大睡，也该起来耕耘了。
我把一凡推醒，他朦胧的双眼似乎是想告诉我，要镇定，不要急躁。我把纸条给他说，看，窗外那两女生给你的。我望向窗外，那两女生见纸条已到位，她们便屁颠屁颠地、高兴地跑了。
然而，一凡却看都不看。我说，你不看看吗？他说这有啥好看的，她们在外面好几天了，是傻子都知道什么意思。敢情儿，你早知道了对吧！要不然呢？你以为她们冲着你来的，看你这几天魂不守舍，一看就有事，可把你给美的。我……，我竟一时语塞，给答不上来。
算了，谁让我是他同桌呢！心里想着。
而他却毫不在意地说道，你替我收着吧！我还要睡觉，别打扰我。说完便趴在桌上继续睡。
啥？我收着，这可是给你的情书，我…我收着算什么事儿？诶？
（七）
经过那件事之后，路陆续续地来了好多人。
“张申然，有人找！”
“哎，来啦！”
收钱，传纸条，然后看着她们屁颠屁颠地跑回去。就像是约定俗成一样。一切事情都井然有序地进行着。半学期下来，我抽屉里已经放不下了。
我问一凡，你叫我替你收这些还要不要了？不要我可丢了啊！他来一句，随你！
我的天，我的内心是崩溃的。同时也有好些疑问，为什么她们会来了一波失败了，又来一波？像打不死的小强一样。
后来，一个学心理学的的同学告诉我，在那个年龄的女生很多都好攀比，同时也是很自恋的时候。她们总以为自己很漂亮，甚至是认为只要自己去追，人家就会同意，就会反过来喜欢她。而且她们会觉得，上一波的人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不够漂亮，而自己比她们漂亮……
我说，这是啥逻辑，啥心理啊，不过，这种心理可真好！
一凡说，你等会儿全部扔了吧！我说得令，您老好好歇着。心里却想着，摇钱树啊！您得好好成长……
他说，最近你发多少财啊？腰包鼓鼓的，也搞点给我用用，最近缺钱。我说，好啊，原来你都知道。他说我咋不知道？吴悔也知道，你说咋办吧？
同时，吴悔也回过头来，笑嘻嘻地说：“要不，这个周末火锅你包了？”
我实在是有苦说不出，想着，那渠道才有多少钱啊，还火锅？不过想归想，火锅我是赖不掉了，只得应着，行嘞！二位，小弟就算是割肉卖，也得把这火锅给包圆了。
（八）
某天上完课，一凡去上厕所了。
我抓着吴悔背后的其中一根带子，使劲弹了一下，她啊的一声，好些同学看过来。她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我，并蹦出仨字儿，你找死！
我笑得前仰后合，她眼神越发犀利。突然我停下来靠近她说，吴悔，你是不是暗恋一凡啊？她很惊讶，随后脸蛋红得像一个桃子一样。
我知道我没猜错，从一开始我就知道。
我继续说，你想知道他为什么拒绝那么多漂亮女生吗？我告诉你，甚至那些纸条都没看过，更没碰过。因为他在等一个人。
她急忙问我，是谁。
我说，你应该知道的。
可一天一天过去，我发现她们俩之间啥事儿也没有。玩归玩，闹归闹，我甚至在上课的时候拨弄她头发，下课后抓起带子弹她，她也不会太计较。
她照常好好学习，我照常玩儿，而一凡永远有睡不完的瞌睡……
（九）
时光流逝，三年很快就过去了。
高中毕业后，由于对录取的学校不钟意，我走上了复读之路。
吴悔考了一所好学校，她向来很争气，成了她们村唯一一个考上一本，而且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
简一凡也因为专业成绩很出众，在全省排名也靠前，因此被国内一所知名音乐学院录取。
我去复读的前一天，吴悔，简一凡说要给我助行，因此我们三个去吃了大排档，又到KTV疯了一夜，喝得酩酊大醉……
吴悔说，加，加油，我相，相信你的……之后是一些胡话，咦咦哇哇的，不知道在说些啥。
一凡说，兄弟，啥都不说了，来干了这杯还有下一杯……他说，这账我已经结了，他说三年来你火锅钱可出了不少……
我感动得哭得稀里哗啦，我们三个哭得稀里哗啦的……
我喝醉了脑袋最容易发热，我问吴悔，你到底跟他说了没有啊，你给句痛快话啊！
然后又转过头去问一凡，她到底跟你说了没有啊……
一凡醉眼朦胧地从口中蹦出一串字儿，她哪里有那个胆量说啊！
哈哈哈，三个疯子笑得好像整个世界都是他们的……
（十）
是的，谁又有胆量说呢？
未说出口的，最后终究成为了永远。
不悔梦归处，只恨太匆匆。就让各自心底的暗恋，永远存放在心里吧！
投稿：【岁月拾遗】一个人可以走得很快，而一群人会走得更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