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洛神赋（03）/丕植

“哟，这不是二公子嘛”郭嘉开了门，顺手把自己的外衣拉了拉，外面真冷。

“祭酒大人。”曹丕作揖后，哈了口气搓了搓自己的手。

“二公子要知道，这事嘉可是做不来的，这本来就是您家的私事。”郭嘉看了看站在门口有些发抖的曹丕，正想着关门，想着这曹丕虽然才十三岁，但一眼看去，眼神深邃难解，若以后曹操上位，这世子之争不准要祸害到谁头上，还是早些摆脱的好。

“祭酒大人先别关门！”曹丕把手伸进门缝里试图阻止关门，又喊道：“子桓今日来……是”曹丕平日很少与朝臣接触，但对这新来的郭祭酒却是经常听到，自己也派人调查过他的身世，却毫无结果，怕也是个深藏不漏的人，也不知这郭大人有何喜好没有，便胡乱道：“子桓说几句话就走，您看这样行吗？”曹丕抬起头一脸无辜地看着郭嘉。

“二公子进来吧，外边冷着呢。”郭嘉朝里屋走去，也没有管曹丕。

“谢谢祭酒大人！”曹丕开心地跑进院子里，又转身把门栓好，这才跟着郭嘉进了屋内。

郭嘉把手中的的扇子放到了桌子上，大冷的天，郭嘉却还拿着把扇子：“那，二公子想从嘉这知道些什么？”郭嘉端起桌上的一杯茶，没有给曹丕，自己倒喝了起来。

“先生果真是如传闻中的那样。”曹丕看着郭嘉，那张清秀的脸比起子建确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奉孝放下了茶杯，端详起眼前这个稚气未脱还少年：“噢？二公子是听说了什么，来找嘉来兴师问罪的？”

“祭酒大人就不要绕圈子了”曹丕把郭嘉面前的茶杯挪了挪,又道：“您知道我是来做什么的，深夜来访唐突了，望莫怪。”

“我若是怪呢？是不是就可以不回答二公子的问题？”郭嘉轻笑道，有着说不出的——死皮赖脸？

“希望先生能告诉我，不管先生要什么，子桓都可以给你。”曹丕有些慌了，又有些害怕听到结果。

“嘉可没什么想要的。”奉孝瞥了瞥曹丕，又看见他身上挂着一块墨绿色的玉佩：“倒是这个，似乎价值不菲呢。”郭嘉开始掂量玉佩的价值。

“这”曹丕顿了顿：“先生，除了这个可以吗？”

“既是来求人又没诚意，也罢了。”郭嘉装作有些生气，起身要走：“二公子，不送。”

“先生！”郭嘉听到身后传来抽泣：“子桓只有这一个亲弟弟，子桓希望先生能帮帮子桓，而且子桓也时日无多了。”曹丕跪在地上拼命的磕头：“先生就告诉子桓吧，子桓什么都可以给你。”

郭嘉有些诧异，连忙扶起曹丕：“二公子言重了。”拿起身旁的手绢给曹丕擦眼泪：“小孩子，遇到点事，就喜欢哭。”郭嘉没办法，又道：“程家的东西，看来你父亲对你也不错嘛。”

“先生既是知道实情又何必装疯卖傻呢？”

郭嘉渐渐对眼前这个少年有些兴趣，小小年纪，心里还不知道在盘算着什么，又道：“二公子多虑了。”

“子桓的身体自己知道”曹丕见无望也不想继续耗着，等下子建醒来见不到自己就糟了，也管不了那么多，便直话直说：“子桓只希望，若是以后子建当了世子，希望先生能多多关照，另外就是……”曹丕声音突然压低了：“官渡之战不知先生有多少胜算？”曹丕终于问出了这句话，如释重负，至于答案怕也是不敢听的。

“嗯”郭嘉良久看着地上，也没有回答什么。

曹丕看了许久，郭嘉还是坐在那里像是在想些什么，怕是对着一个小孩子，这样的大事，先生又怎么会告诉自己，真是好笑，曹丕站起身“子桓打搅了，也不求先生能给什么答复，只希望这仗先生能尽力而为罢了。”曹丕作了作揖，仍然带着答复的希望，终是没有结果，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告辞。”

“慢着！”郭嘉看着曹丕的瘦小的背影说道：“七成把握。”

曹丕嘴角扬起一丝微笑，没有回头：“多谢先生了。”七成把握，七成把握比自己预想的结果要好太多，曹丕走出门后几乎是跳着回府的。

大半夜的街上没有什么人，只有几处卖早点的人家屋里的炊烟袅袅升起，子建很喜欢吃沈家的包子呢，明天就要走了，也没什么好送的，不知不觉曹丕已是来到沈铺的门前，门紧闭着，曹丕也没有叫门，街上很冷，自己渐渐失去了知觉，倒在了沈家的门口，恍惚中他做了一个梦，梦中的人王袍加身，威严无比，那人的五官很是好看，自上而下看着自己，那是一张熟悉的脸，那是——子建。

曹丕抿了抿嘴，嘴角扬起一丝笑容：“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