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良》第六章 救命之恩
在龙源村,除了有在繁衍这项业务上有过交流的,徐山的朋友不超过三个。今天来的就算是比较熟悉的。来人甚是魁伟,徐山所在的阳光房,层高2米多点,居然还不够他直立。
这人今日穿了一身极为笨重的古代铠甲,在胸口处还镶了一块反射着异彩的护心镜。只是这个人的模样十分糟糕,毛发浓密,又黑又硬。两只小眼睛藏在毛发里,发出幽光,口鼻向外凸起三寸不止,嘴里还有两支晶莹剔透的獠牙。赫然是一个猪头人身的怪物。
徐山的便宜老丈人,龙源山神朱投仁。
“朱大人,安好。”徐山望着怪物,声若蚊鸣。“阿山不用多理,我来为你治病。”朱投仁十分干脆,也不啰嗦,说完就将右手里提着的一个小孩扔到了徐山的床前。
这小孩大概5.6岁的样子,浑身皮肤白嫩,模样讨喜,只是浑身上下布满了可怖的疤痕破坏他的灵气。“是参师兄来了。”徐山看清了这个孩童的模样,眼神里忽的冒出夺目异彩,强忍心中的喜悦,面上还假装淡定。
“咋地,现在想吃俺了?”小孩蹦到了徐山的病榻之上,面色阴沉的看着徐山。说来可笑,这小孩说起话来老气横秋不说,还戴着浓浓的东北腔调,和他可爱的样子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参师兄说笑了,玄清门座下道童多良多谢救命之恩。”说完吃力地抬了抬右手,做了一个揖。“去你姥姥的,一个个的就想吃老子的又,给老子装大猪蹄子。”小孩有些愠怒,但是没办法啊,形势不如人啊,只好趴到了床头,坐到了徐山的脸上,徐山赶忙张开破碎的嘴巴,一口咬住了小孩的屁股,狠狠地嘬了起来。随着徐山嘴上的力道越来越大,小孩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似乎这给他造成了巨大的伤害。
花费了巨大的力气,徐山终于咬破了小孩屁股上的一层嫩皮,一股浓烈的人参味道涌入口腔,游走在身躯之中,让徐山顿觉身上的伤痛减少了许多。“阿山,使劲啊,只要吸了这娃娃的一滴精华,你身上这伤就不算个事啦。”山神大佬现在也不歪头站着了,而是盘腿坐了下来,和徐山调笑起来。
“猪头怪,滚你丫的,老子身上就三滴本名的神萃,徐山你个瘪犊子要是敢吸一滴我TM 嫩死你。”小孩见这两个王八蛋不把自己当人,惊怒非常。各种污言秽语更是朝着两人不停喷射而出。
徐山脸上浮现出一丝快慰的笑意,心里还有一丝侥幸,更有重获新生的欣喜。就在几天前,市医院连续几天都下了病危通知,把个陈小花吓得肝胆剧烈。陈小花这辈子就是为了自己的三个孩子苦熬着,大女儿现在最是出息,做生意像极了自己,挣下了不小的家业。三儿子自己带在身边,找了份安稳的工作,也是不愁吃喝。就是自己这最为疼爱的二儿子,原是天生神慧,本应该是出息最大的,现在反而在俗世沉沦,终日为温饱奔波。两个月前的深夜里,徐母接到警察打来电话,说是徐山出了车祸,顿觉天都塌了,拉上小儿子女儿女婿带了家里所有的银钱细软,连夜到了市一医院,甚至老家的房产证都给带在了身上。等到了市一医院,徐山已经没有人形,支离破碎地等待着家属说救还是不救。救就是多给国家做点贡献,不救,就早点买个漂亮的骨灰盒给好好安葬。徐母听了医生的话,怒目相向,起身正要和医生争执,血气上涌,一下子歪头晕了过去。
在徐母强烈要求下,徐山还是做了手术,神奇的是,徐山的小命居然被吊住了,一直在医院观察了两个月,但是前几天,生命的各项体征就不断地急降,看情形,不消几天,就得呜呼哀哉了。这时,还想活久一点的徐山挣扎着和自己的老母亲说,“妈,我要回家。”
悲痛欲绝的徐母只当自己的儿子想在自己的老家结束自己的人生历程,看了看亲爱的二儿子,又看了周围疲惫的众人,最后还是选择了回家。并把徐山安置到了楼顶的阳光房里,因为他说,楼下的采光不好,昏暗晦涩,他怕。
用力过猛的徐山在身体状况好了一些的时候,脑子里又开始活跃起来,他想起了这次回家的目的,既然这人参精在此,那老道士的玉历宝钞应该也在那朱投仁的手里。想到这些,他又不禁想到了那个一定要收自己为徒的老道士。
那还是徐山5.6岁光景的事了,当时是盛夏刚过,初秋时节,徐山和来到家里一年的继父宋来福上山捡松菇。龙源多山,山中多有松树,松树成林,一到秋季,伴着天上的水落到地面,松林里就会冒出无数的松菇。松菇菌肉呈扁平状,颜色为橘红色,不能人工种植,并且一定是和松树伴生,在龙源,只有在梳篦山的深山中才有大量的生长。松菇营养丰富,味道鲜美无比,除了十数种氨基酸、多肽之外,其中还含有原花青素,除了好吃还可以美容养颜。一般农家捡了松菇,或用肉丝、猪肝爆炒,或用淀粉做羹,羹里加上肉糜、蒜头,回味无穷。
初秋雨后,气温略有下降,宋来福喊了正在看《镜花缘》的徐山一道上山捡松菇。徐山无奈,只好跟着上山。他很不喜欢这个继父,虽然他和母亲结合生的弟弟很是好玩,但是他太过热衷于打骂母亲,并且在生活作风上依旧保持了光棍汉的作风,经常在村子里和一帮老娘们、小寡妇传出绯色新闻,让徐山这个大好少年百分不齿。但是现在正是要给母亲增加营养的时候,这继父除了农活能干之外,赚钱的法门几乎没有。也就只能靠这种体力劳动换些大山的馈赠了。
徐山和宋来福一人背一个背篓,腰间裹了尿素袋,趁着天色还早就上了山。一直走了两三个小时,才到了梳篦山的山顶附近,这里水汽最为充盈,松树也最为高大,徐山和宋来福已经看到漫山遍野的橘红色野生菌在朝着自己招手了。
两人干活的方法极为不同。宋来福是秋风扫落叶,地毯式扫荡,所过之处啥都不剩,徐山则是挑挑拣拣,显得十分龟毛。最后,两人捡了两大背篓之外,还将腰间的尿素带解下给装了个满满当当。这尿素带原本是为了防止裤子被打湿的,但是今天的收获太多了,这才把尿素袋也当做容具来用了。
两人收拾好收获,徐山依旧是背着背篓,他天生有些力气,除了手上力道不如一些,虎背熊腰,加上象腿粗壮,劳力可配美一般的青年。满满的一背篓也是丝毫不感疲累。宋来福则是背上背篓,手上提了两只尿素袋,两人一同准备下山。
俗话说上山容易下山难,这梳篦山陡峭异常,又加上刚下了雨,徐山好几次差点滑倒滚下山去。等下到一片全是白皮草的缓坡,天山突降大雨,没头没脑地砸向这对半路父子,将两人给淋得是晕头转向。不觉间,居然迷路了。
这其实也怪不得宋来福,他虽然经常上山,但是这梳篦山山中情形较为复杂,树林茂密,还分了许多的景象,有成片的映山红,有零散的柿子树,碰到像今天这样的极端天气,没个参照,十分容易迷离。两人在幕天席地的大雨中左突右进,一抬头居然看见前头有个道观。
道观很小,像是一个破落户了的院子,围墙是用碎石堆砌的,大门是用没有加工过的松木搭的,门檐下挂了一个小小牌匾,上书玄清观三字,徐山望了几眼,居然被这三个字给盯住了神魂,陷了进去。
“小山,小山。”徐山感觉有人在摇晃自己的肩膀,带着身上的背篓也摇摆起来,差些把自己给弄得失去平衡,他扭头看了眼身边的宋来福,脸上的表情很是不悦。
“小山你怎么走神了呀,观主老神仙请我们进去呢。”徐山这才注意到,那个小观的门打开了,门檐下站了个仙风道骨的小老头,身高不高,150多一点,正微笑着打量着自己。“两位施主请吧。”
说完打起了手中的一把黑色打伞,往里面走去。也不管这父子二人还淋着雨。
道观里面比外面看着大一些,前面一个大殿,东面一排平房。老头没让两人去大殿,带着他们走进了东面平房。里面一个灶台,一张小八仙桌,一个清式橱柜,两个大缸,一个小缸,应该是装水和米的。这里赫然是道观的伙房。
老道士和两人交谈了一下,看见两人冻得瑟瑟发抖,便让宋来福烧火,自己则是在灶台后面端出一个火盆,夹了一些白碳。他要了一些两人捡的的松菇,用水洗干净,又从橱柜里拿出一块肉,切成肉末,等锅被送来福烧了热了。道士居然娴熟地烧起了松菇肉末羹。只花费了半个小时,徐山就十分舒适地坐在火盆上,唏哩呼噜地舒服喝着松菇羹看着老道士和继父一起喝酒,徐山鄙视那些嗜酒的人,因为继父在喝醉之后家暴的等级也随之提升。
徐山吃的极快,很快就将碗里的羹给吃完了,从水缸里舀了水,将碗洗干净放好,就出了厨房,逛了道观。
没走几步,道观就逛完了,这道观十分简陋,虽然不是特别破败,却也显得毫无底蕴的样子,不过这道观也显得十分诡异,因为他居然在大殿中的三清像之下发现了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