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笑皮五】（6）洗澡（下）

皮五的搞笑故事：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书接上文[爆笑皮五]（5）洗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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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汪大少爷没走，他要等皮五辣子走了，再把阴癣烫烫，不然夜里睡不着。他躺在丁三睡午觉的小套房里，衣服还留在大暖房，没有拿过来，他以为衣服在炕上不碍事。跑堂的只防皮五辣子讹人钱，也没料想他今天要来“借”衣服，就没替大少爷收起来。

        搓澡小伙还在那里认真的割头发，这会也知道，池子里的那位是谁了。他披起一件单布褂子，拔脚就溜，一口气跑到烧火的老头那里，躲起来，大气儿也不敢出。

        这时，皮五辣子又在那里喊着：“丁三辣子呀！把你家搓澡的小伙抓来算账，他打我五百下子，打一拳五个钱；刮掉我身上汗毛三千根，又从我头上拽下个头发团子，一根都是五个钱，算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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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丁三辣子本已急得跳脚，此刻听到皮五辣子在池子里喊，这个气呀：他妈的，依我的性子，把他拖出来打一顿！我手一挥，能把他摔好远！再想想：何必呢！我穷混的时候，也用掉他不少钱。我开澡堂混好了，凭良心说，他没来麻烦过我，今日来洗个澡，算啦。而且他今天来，分明有意跟我捣蛋，我若碰了他，他往下一躺耍无赖：说我把他打伤了，到末了还是我破财，还要让朋友们说我丁三翻脸不认人，不讲义气，哎，算了，我忍！。想到这里，丁老三忍着气，走到池子边喊：“老五呀！”

　　“丁三辣子呀！”

　　“哈哈哈……你喊我丁三辣子，我不能也喊你皮五辣子呀。兄弟，你我是知己兄弟，何苦撅着屁股给外人笑？三哥开澡堂全靠朋友帮忙，外头的人都架我的势，你兄弟不但不帮忙，还跟我闹，你看，把澡客都闹光了。就是我家搓澡的得罪了你，一切看我三哥的面子。嘿嘿嘿，兄弟呀，不能再闹了，就是算账，也不能在池子里算啊，请上来吧。磕头赔不是，都是三哥我来，哈哈哈……”

　　丁三辣子这时候玩以柔克刚，真是老江湖。皮五辣子只好出了池子到大暖房，见汪大少爷的好衣服还在炕上，心里很高兴，就往大少爷脱衣服的地方一坐。丁三辣子又关照跑堂的替皮五擦身子，泡茶。

　　“我一切看你三哥的面子，跟你家搓澡的就不算账了，算账，他也给不起。”

        “兄弟，既然一切都看在我的份上，就啥都不说了，外头还早，三哥今天还要做生意哩。”

        “好，三哥呀，兄弟马上走。我平时从不洗澡，今日到白玉池，决不是跟你捣蛋，我跟你三哥闹，又有什么好处？你可知道，今天我为什么事来洗澡？”

　　皮五辣子就把明天要娶媳妇的事一说，丁三辣子也不罗嗦，爽快的掏出二百文礼金先预付了。

        丁三这边刚回柜上，皮五辣子就把汪大少爷的衣服鞋帽穿戴起来。衣服很合身，这一穿倒象个大佬官的样子。又顺手把汪大少爷的手巾包带走，嘴里跟跑堂的说了句：“这算汪大少爷出份子了。”连同丁三给的二百文，都往袖笼里一放，一摇二摆走出大暖房，跟丁三道个再会，径直走了。

        丁三见他穿得这么神气往外走，心里有话：破衣邋遢进来，好衣好裳出去，不晓得怎么好意思的，还再会呢，最好一辈子都别见！

        皮五辣子刚离开，汪大少爷也从小房间里出来，重新下池又是一阵子烫，洗好上来找跑堂的拿衣服穿。

　　 跑堂的尴尬的说：“少爷，旁边有件破衣服，您先临时将就下，您的被人穿走了。”

　　 “什么？我大少爷怎么能穿这种破衣服？我的被谁偷了？快把他抓起来！”

　　“不用抓，一喊就来，皮五辣子穿的。”

　　“皮五辣子穿的！哎呀呀，算我倒霉，那不能喊，把他喊来还要再给二百文，哎，我的手巾包呢！”

　　“都被皮五辣子带走啦！他说他明日娶媳妇，你少爷出的人情。”

        汪大少爷气的要命，皮五辣子的宝衣，焦黑酥脆、虱子乱爬，如何能穿。便吩咐人去汪公馆拿些衣服，好穿着回去。大少爷临走时赌咒发誓：“再来这洗澡，我家里就死人！”

        暂不说汪大少爷，这皮五辣子出了白玉池，走不多远，想想一身的晦气洗掉了，脸也刮过了，还换了一身的好衣服，打扮的漂漂亮亮，满脸的喜气洋洋，这种派头跑到王二家赌钱，不见得再输了吧？

        主意已定，赶快出西门，又回到叉鸡王二家，与大伙围盆聚赌。皮五把银钱拿出来放在台面上，他掷了几把色子，还是把把不离“幺二三”，十两银子输得干干净净。只好玩剥衣赌，又是几把“幺二三”，棉袍子、连同头上的帽子、脚上的鞋子都输掉了，就剩一身单褂锦，再没什么好赌了。

        无奈只好让王二替他上澡堂跑一腿，把他的破衣服拿回来。皮五辣子依然风采如往常：头戴开花帽，身穿破棉袄，脚上趿拉着两只坏鞋片子。只有内里多了一身干净的单褂裤，其它全是外甥打灯笼——照（舅）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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