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恩行旅68
第六十八课：爱内没有怨尤
我先前已经提过，《练习手册》经常会有好几课环绕着某一主题不断延伸，反复铺陈。比如本课和下面的几课，讨论的重点即环绕在「攻击的目的」这个主题。小我为了保住自己的个体价值，不惜透过怨尤与判断而拒上主圣爱于千里之外。虽然《练习手册》不曾提到「特殊关系」，实则耶稣在此所说的攻击和怨尤，都是根据特殊之恨的原理运作的。
（1:1-2）被爱创造得犹如它自身一样的你，不可能心怀怨尤还能知道自己的真相。放不下怨尤，表示你已忘却了自己是谁。
短短几句已足够一针见血，明白指出我们抓着怨尤不放的根本原因。简言之，小我整套思想体系只有一个目的，就是确定我们认不出自己的真实自性，忘却生命的本来真相。圣灵则代表救赎原则，我们若能不听小我之声，转而向圣灵请益，祂必会帮我们忆起自己原是基督这一终极身份，也是与天父完美一体的唯一圣子。因此，只要转向圣灵，我们便会自然而然恢复这一记忆。反之，上主之子既然属于圆满的一体生命，而这圣灵的终极身份又是圣爱，我们若不想意识到这一真实身份，最容易下手的办法，就是去凸显圣子奥体内彼此的不同，而最大的利器莫过于攻击、怨尤与判断了。只因这些举动等于向对方表明，他是个「外人」，一个百分百的异类。就这样，我们驱逐了爱而迎进了特殊关系，从此，上主之爱再也无法在我们心中找到立足之地了。
这就是小我最终的目的——把爱由我们心中驱逐出去。难怪世间绝大多数的人都难以与人建立真实的友谊，更遑论亲密关系或神圣关系了。在神圣关系中，既没有隔阂或界线，也不存在任何特殊的利益、特殊的需求，或特殊的期待，它所经验到的，只可能是共享同一目的的一体生命。也因此，如果我们害怕这个全然反映出生命实相的一体生命，我们一定会无所不用其极地抵制或排斥它。本课及接连的几课，耶稣特别为我们点出，攻击与怨尤是如何完成小我这番「大志」的。
（1:3）放不下怨尤，表示你已把自己视为一具身体。
如果我们充分明白身体乃是分裂之念所造就的形式，上面这句话便不证自明了。我们一旦把身体当真，身体的源头（也就是天人分裂之念）必会显得真实无比。耶稣在后面第一百六十一课提到我们天生就有一种「具体化」的倾向：如果我心中有恨，这个恨必定会找到一个有形的对象。也就是说，倘若我恨某个有形之人，就表示我自己也是一具身体。这种居心用意，企图守住对身体的认同，才是所有攻击之念或抓着怨尤不放背后真正的动力。
（1:4）放不下怨尤，表示你让小我掌控了自己的心灵，并为身体宣判了死刑。
在我的意识中，我也许认为自己所攻击而且欲置之于死地的是对方的身体，但是，既然「观念离不开它的源头」，所以实际上我是在定自己的死罪。一旦将小我的分裂思维当真，它那整套运作体系就被我弄假成真了。准此而言，罪咎惧之思想体系推衍到极致，便是死亡，从此，死亡成了人类的宿命。
（1:5）你也许尚未充分意识到，放不下怨尤对你心灵的伤害。
每当我们发怒、心生不悦，或开始判断，这种时候，我们往往意识不到它们的后遗症。对此，可以说，《奇迹课程》的宗旨就是要我们看到怨尤所带来的严重后果。别忘了，整部课程不时都在提醒我们因和果之间的关系。怨尤的心态可说是「因」，苦难则是它的「果」。只要我们意识不到自己的攻击之念和痛苦之果两者之间的因果联系，我们就不可能真心放下怨尤。耶稣这位老师的「重责大任」，就是让我们充分意识到心怀怨尤的严重后果。诚如下文所言：
（1:6）它好似硬生生地将你由生命源头那儿劈了出去，使你不再肖似于祂。
请注意，耶稣在此用的是「好似」一词：放不下怨尤，就「好似将你劈了出去」，只因在实相境界根本没有分裂这一回事，唯有在噩梦里，那些愤怒的表相不仅让我自己跟愤怒的对象决裂，同时也跟上主决裂了。又因为分裂心灵的每一部分属于同一生命，即使我认为自己只对这人下手，其他人也同样会遭殃的。下面这一段要我们宽恕弟兄的话，一语道出了「一体」的深意：
他是天父的代表，而你却把天父视为赐你生命也赐你死亡的神明。
我的弟兄！天父只可能赐给你生命。你在梦中看到弟兄给你什么，那便成了天父对你的恩赐。（T-27.VII.15:7-16:2）
为此，我们才说，不论我们是否宽恕了某位弟兄，上主同时都站在那一位及每一位弟兄的背后，既无分别，也无例外。
（1:7）为此，你认为自己是什么，就会相信祂也成了什么，因为没有一个人不把他的造物主想成像自己一样的。
这个观念极其重要，我们马上会在第七十二课看到进一步的阐述。耶稣要说的是，如果我相信自己发动了攻击（而所有攻击的原始初衷都是针对上主而发的），我自然会把这一念投射到上主身上，而且相信祂必会伺机反击。我若企图将自感罪孽深重的一部分切割出去，也一定会把那一部分的我投射到外面另一人身上。为此，外面那个人不过代表了我想借着否认来驱逐的那个念头而已，纯粹是我心目中自我形象的翻版。既然观念离不开它的源头，我的攻击与罪咎之念必然仍在自己心内，但我却丝毫意识不到，因为我自以为已经利用投射除掉了它，才会在别人身上看到罪咎的影子。经过这一大周折，我们不仅跟自己分裂了，还处处造成人我的分裂，简直大快小我之心。《正文》有两段话把这一曲折内幕描写得淋漓尽致：
你投射出去的正是你拒绝接纳之物，你自然不会相信它原是你的一部分。你一判断你与自己投射之物有所不同，你便成了他的「身外」之物。因着你对自己的投射的排斥，你会不断加以攻击，因为你存心与它保持分裂状态。这种反应都是下意识的，它蓄意不让你觉察出你其实是在打击自己，却异想天开，以为是在保护自己。
你的投射所伤害到的一定是你。它使你更加仰赖自己分化的心灵；……投射与攻击其实是一丘之貉，因为小我一向是用投射来为自己的攻击行为辩护。没有投射，愤怒便无从生起。小我利用投射，纯粹是为了破坏你对自己及弟兄的看法。它的阴谋是这样得逞的：先把你无法接受的某一部分剔除于自身之外，最后又把你剔除于弟兄之外，这是迟早的事。（T-6.II.2;3:1-2,5-8）
这番话再度提醒我们，切莫忘记《课程》的基本形上理念——外面没有别人。如果外面空无一人，就表示整个世界都是由我的自我认定所投射而成的，我在外面看到的一切，无一不是出自于我，乃至于出现在我梦中的所有角色、事件、地点或种种象征，都可说是这个我的分身，代表着我整个人格的不同部分，只不过梦中的一切全都显现为外在的人事物罢了。其实，我们醒时所作的这个人生大梦也是同一回事。
准此而言，我们不可能在任何人身上看到与自己不同的东西，因为不论是上主、耶稣、圣灵，或现实生活里的凡夫俗子，全都是我按照自己的样子打造出来的。为此，我若把自己视为你身外之人，不只会把分裂弄假成真，还会把我与上主的分裂弄得更为真实。这正是我自知罪孽深重的根本原因，因为这个罪一旦投射出去，上主在我眼中必也成了罪人。这样的上主就是我们在《圣经》所认识而且「深爱」的那位上主，不消说，这种上主纯粹是根据我们的形象打造出来的，所以祂才会像我们一样疯狂，举手投足，在在都透露出我们最爱的特殊性。根据投射法则，这是必然的结果。
（2:1）你一旦背弃了你的自性，那依旧意识到自己肖似造物主的自性就好似昏睡过去了，而那在睡梦里编织幻境的另一部分心灵，则会装出一副清醒的模样。
此刻，耶稣又为我们作了一个巧妙的对比：基督的意象其实是醒着的，看起来却似昏睡过去；而小我那一部分其实早已睡着了，却在梦中忙着编织自己的人生。也就是说，由于「背弃了自性」，这个分裂的我看起来好似醒着，只因我们真的认为自己活在这个世界。然而真相是，自性（基督）是不可能睡着的，只是状似睡着了，沉睡在我们的心底，被小我罪咎与攻击的思想体系严密看管着。
（2:2-5）这一切真的都是因为你心怀怨尤而引起的吗？一点也没错！因为放不下怨尤的人，已否认了自己是出自爱的创造，在他充满怨恨的梦中，造物主显得可怕万分。有谁会梦到怨恨而不害怕上主的呢？
这段说的正是小我的「罪、咎、惧」三部曲：我相信自己已经与上主分裂了（罪），这个滔天大罪令我惊恐万分（咎），我又将这个咎投射到上主身上，看到祂（以及世间每个可能象征上主义怒的人）想尽办法要夺回我从祂那儿偷来的生命（惧）。一点也没错，只要我们还对任何人心怀怨尤，内心深处不可能不相信自己必遭天谴的。正因如此，耶稣要我们彻底看清罪咎惧的互动关系，他绝不乐见我们为自己的攻击之念而内疚不已。他不仅希望我们意识到自己选择攻击之念背后的原因，以及这一决定所导致的后果，他还要我们明白，如果我们认定此生的任务就是透过攻击他人来消除自己的罪恶感，我们是永远感受不到幸福的。为此，他才会一再强调我们的任务与幸福是同一回事。是的，我们的任务就是放掉自己的怨尤而选择宽恕，让圣灵的圣爱之念有机会出头，这才是唯一能让我们真正幸福的途径。相对的，「不宽恕」和「惧怕上主」两者之间，也一样密不可分，它们的关联性，在《正文》论及平安的最后一个障碍时，说得最为精辟：
除非你已全面的宽恕，否则你仍属于不宽恕的一群。你害怕上主，只因你害怕自己的弟兄。凡是你无法宽恕的人，你不可能不怕他的。你若与恐惧为伍，自然不可能经验到爱。（T-19.IV.四.11:4-7）
我们只需翻读耶稣提过多少次「不宽恕与恐惧」之间的因果关系，就不难体会出这个观念的重要性。类似的提醒，还会不断出现于《练习手册》接下来的课文。
（3:1）凡是心怀怨尤的人，必会按照自己的模样来界定上主；一如上主会照自己的肖像创造人，且把他们界定成如同祂自身一样。
请看，真理如是说：「上主和圣子的相似性只存于圣爱与圆满一体之境。」然而，小我却说：「上主和圣子的相似性存在于罪咎及彻底的分裂之境。」现在，无妨把伏尔泰那句家喻户晓的名言套用在这儿，可以说意趣十足、耐人寻味：
上主按照自己的肖像造了人类；人类以其道还造其「神」地回敬了祂。
（3:2）心怀怨尤的人，必会受尽罪咎的折磨；一如懂得宽恕的人，必然获享平安，是同样的道理。
各位回想一下，《奇迹课程》不知说了多少次，我们的痛苦与人间的苦难全都出于一个「咎」字，绝无例外。这个观念，最具代表性的莫过于《正文》下面这一段话，我再引用一次：
世界似乎未经你同意或邀请就把一切强加于你，你始终想不透原因何在。但你十分肯定，在那些使你痛不欲生的各种原因当中，你从不把自己的罪咎计算在内。你也十分确定，那一切痛苦不可能是你自己求来的。整个幻相世界就是这样形成的。制造幻相的人看不出那是自己打造的，也看不出那些幻相是借着他自己才维系下去的。幻相的起因不论是什么，一概与他无关，他所看到的外界与他内心的想法是两回事。他丝毫不怀疑梦境的真实性，由于他根本看不见自己是梦境的制作者，梦境对他才会显得如此真实。（T-27.VII.7:3-9）
可以确定的，帮我们的罪咎定锚扎根的，正是攻击之念。因此我们可以总结一句：出自罪咎的攻击之念乃是导致我们不幸与痛苦的元凶。然而，除非我们对这句话有深刻的体会，否则我们是不会甘心放下攻击而选择宽恕的；也唯有如此，我们才可能找到自己历经沧桑所要追求的平安。
（3:3）心怀怨尤的人，必会忘却自己是谁；正如懂得宽恕的人，必会忆起自己的真相，是同样的道理。
耶稣再次提醒我们，抓着怨尤不放背后的企图，就是存心遗忘自己的真相。无可否认的，我们的确想忘掉这个真相，只因这个记忆中的生命真相完全没有我们所熟悉的特殊性、独特价值，以及个体性。帮我们抹去这一记忆的，正是咎；只要我们还紧抓着自己投射到别人身上的怨尤不放，那个痛苦便成了罪咎的护身符。
（4:1-2）如果你相信这一事实，还会不甘放下自己的怨尤吗？也许你认为自己无法放下这个怨尤。
小我不断警告我们《奇迹课程》太难修了，恐惧实在太深了，根本压制不了内心充满敌意的判断，以至于我们丝毫不敢指望自己真的能改变。此刻，不妨回想一下先前的一段引文（T-31.I.5），耶稣如何温柔地训诫我们，因为我们竟然认为自己的心灵没有足够的能力来学习这部课程以及操练宽恕。
（4:3）其实，这纯粹看你的动机如何。
「动机」一词，可说是《奇迹课程》的一个重要观念。在这趟返乡的旅程中，我们必须时时意识到内心不可告人的企图：「我根本不想从梦中觉醒返回天乡，我也不甘心放下自己的怨尤。」这才是我们深藏不露的动机。除非觉察到它，我们岂有机会将它改写？也因此，坦白承认「自己并不想由梦中觉醒」这一私心，是如此的重要。一个人如果够诚实，就会发现自己其实很想逗留在人间，只要能够快活一点就心满意足了。难怪我们老是曲解《奇迹课程》，始终在为小我撑腰而不自知。耶稣在《正文》中恳求我们对他诚实一点，意思就是对自己诚实一点。下面这两段话虽然前面引用过了，仍值得我们一读再读。
你不妨仔细看看自己究竟在求什么？你在这事上必须对自己非常诚实，我们之间不能有任何隐瞒。（T-4.III.8:1-2）
不妨扪心自问一下，你有多少想法是上主想都想不到的，又有多少念头是上主愿你去想而你不愿去想的？诚实地反省一下自己所做的一切，以及自己该做而未做的一切；然后，改变你的心念，试着以上主的心态去想。这看起来似乎很难，其实这种想法远比逆向思维容易多了。（T-4.IV.2:4-6）
耶稣一心一意让我们明白，我们那些反其道而行的努力绝不会带来幸福的。人间任何的特殊关系，也只会提供短暂的快慰，却不可能带来上主的平安。唯有宽恕，具此大能；唯有诚实，会让自己与耶稣同心，带来真正幸福的结局。
（4:4-5）今天我们就要让你经验一下没有怨尤的感受。只要你尝到一点儿成功的滋味，此后动机就不成问题了。
确实如此，唯有允许耶稣进入自己心中，也就是允许自己进入他的心中，才会了知上主的平安是什么。纵然我们仍会忍不住把他挡在门外，但内心总有一部分犹然记得自己与他同在时的深沉幸福感。然而，除非彻底放下攻击、判断，以及特殊性的念头，我们才可能享有真正的幸福。只要我们有心聆听，就会听到耶稣这番劝勉——他会反复耐心地重述，直到我们能够亲自说出这一番话为止：
你若不以评判的心态对待自己及你的弟兄，那种如释重负的平安绝对超乎你的想象。（T-3.VI.3:1）
（5:1）在今天的「长式」练习中，先搜寻一下你对某些人耿耿于怀的怨尤。
这类练习形态已经在《练习手册》多次出现了，这儿又是一个最好的实例。耶稣要我们诚实操练，好好正视自己仍然感到怨尤之人。不消说，「正视」的目的是为了「放下」。唯有正视这些怨尤带给自己的痛苦，我们才会甘心释放这些弟兄；如此一来，我们也同时释放了自己。
（5:2-3）有些不费吹灰之力即可寻得。接着想一想，你对自己喜欢甚至心爱的人所怀的小小芥蒂。
耶稣同时点出「特殊之恨」与「特殊之爱」。也就是说，要找出自己心里对某人的愤怒并非难事，然而，更重要的是，认出躲在「特殊之爱」背后那些微妙的情绪。这句话等于重申了第二十一课「愤怒没有大小之分」的观念，针对这点，《教师指南》还有更深的阐述：
即使只是轻微的不悦，轻微得令人难以察觉。即使你已怒火中烧，生出了暴力的念头，不论你只是在脑海里遐想或具体付诸行动。这一切都无关紧要。所有的情绪反应全是同一回事。它们只是企图蒙蔽真相而已，这与你情绪的强弱无关。真相对你若非是历历在目，就是隐晦不明。你不可能只认出部分的真相。你若看不到真相，表示你已经落入幻相了。（M-17.4:4-11）
任何一物、任何念头，乃至于任何情绪，无论外表看来严重与否，只要不是出于上主的，全都同等虚幻。
（5:4-5）你马上会发现，世间没有一个人你不心存芥蒂或怨尤的。让你看出自己在整个宇宙中是如此的孤单。
老实说，没有人会喜欢听到这几句话的。然而，如果圣子奥体真的是同一个生命，耶稣这一番话必然真实不虚。试想，要是世界真的是按照自我憎恨的形象打造出来的，纵然我把它投射为上亿个碎片，我里面一定有一部分是痛恨所有人的。如果你认为自己心里没有这种恨，只需想象一下，每当心爱之人所言所行不合自己心意时，你会有什么反应？感受一下那种失望或不悦的心情，说穿了，那不过是遮掩极度愤怒的一层面纱而已。
只要我还恋恋不舍这类自我攻击的念头，而且始终认定此生的目标就是追求自我价值，我们是不可能以爱的眼光去看待任何人的，所以才说，觉察这些隐微的怨尤是如此的重要。
圣子奥体既然是一个生命，如果我声称自己虽然对许多人心怀怨尤，唯独对某人情有独钟，那么不妨回想一下，当你所爱的人做出或说出有违你心意的事时，自己所感到的愤怒、不悦、伤害与失望。要知道，这种经验所带来最终的不幸后果，便是「让你看出自己在整个宇宙中是如此的孤单」。请记得，小我就是从这儿起家的。让我们来重新回溯一下：由于我们认定自己已经谋杀了上主，毁掉了自性，才会孤孤单单地沦落到这个四分五裂的宇宙。问题是，我们并不想为这种存在处境负责，只好将这个分裂之念投射为上亿人口的宇宙，其中有一大群我爱的人及我恨的人，这样，我就不孤单（alone），也不孤立（separate）了。然而真相是，我们心灵深处始终是孤单而又孤立的，只因为「我干了那伤天害理之事，如今落得举目无亲」这个原始妄念从未离开过它的源头。
为了掩盖那种孤立感所衍生的焦虑，我们开始打造「特殊性」来自我安慰——「我恨这群人，但我并不孤单，因为还有另一群人跟我臭味相投」，或是「只要跟我的至爱在一起，我就不孤独了」。事实上，从特殊之爱和特殊之恨的「目的」来看，两者根本是同一回事；也只有从这个角度，我们才能真正看透梦境是怎么一回事。纵然形式大不相同，但在内涵上，却是千篇一律的分裂与罪咎。
（6:1-3）此刻，就下定决心把所有的人都视为朋友吧！一一想起他们，并对他们全体说：
我要把你视为我的朋友，使我得以忆起你原是我的一部分，我才可能得知自己的真相。
现在，我们又回到「一体性」这个关键主题了。耶稣毫不讳言我们会面临相当大的挑战，所以才鼓励我们踏踏实实地操练，看清自己认为「有一群人值得去爱，另一群人值得去恨」的想法，原来是多么疯狂。当然，在形式层次，我们不可能和世间每个人同居共处，我们只会跟某一小群人（也就是带给自己人生功课的人）共度此生；然而， 在心灵的层次，我们绝不可剔除任何一人在外。好好回想一下，当我们找到自己所爱的人（正因为他们满足了自己的特殊需求），这种时候，我们是否特别容易用这段新关系作为衡量的标准，拿来批判过去「辜负」自己的人？我们可能会说「我从没见过像你这样的人」、「从来没有一个人待我如此仁慈」、「在你之前，没有一个人真正关心我、真正了解过我」……，请当心，只要这种念头一起，如果不立即提高警觉，我们当下就已经把耶稣无所不包的爱抛到九霄云外了。
（6:4-9）剩余的练习时间，试着想象一下自己与一切人、一切事和谐共处；你在一个爱你、呵护着你、而你也以爱回报的世界中，活得高枕无忧。试着感受一下那环绕着你、呵护着你、且支撑着你的安全感。试着相信没有任何东西伤害得了你，即使只是瞬间的工夫也好。练习结束时，记得对自己说：
爱内没有怨尤，只要放下所有怨尤，我就会知道我是绝对安全的。
耶稣如此温柔耐烦地教导我们，要我们在不安全的处境中感受一下真正的安全所在。他深知我们目前的能耐十分有限，所以说「即使只是瞬间的功夫也好」。然而，他仍期待我们慢慢熟悉自己内心的分裂状态，也就是并存着充满危机感的小我思想体系，以及安全笃定的圣灵的修正。唯有如此看清，心灵才有发挥的余地，把不安全的带到安全中，把黑暗带入光明，把怨尤带到爱里。
（7）「短式」练习可将今天的观念运用于你对任何人产生怨尤之际，不论他是否在你眼前，都不妨以下面的形式即刻发挥大用：
爱内没有怨尤。愿我不再违背我的自性。
此外，每小时再以下列的方式复诵几遍今天的观点：
爱内没有怨尤。只要我能放下所有的怨尤，我就会觉醒于我的自性，觉醒于上主。
耶稣依旧不厌其烦地叮嘱我们，务必警觉小我的把戏，如此，我们才有机会以他温柔慈爱的延伸去看待那些怨尤，他们必会因此销声匿迹的。容我再次引用耶稣先前的反问：「在圣爱的呵护下，还有谁会在怨尤与宽恕之间举棋不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