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访“当代林徽因”收藏家王凯丽:经过了,就明白了
1.春拍季,您是怎样看待近期艺术品市场?
我们成长在一个有些矛盾的时代,就像纽约的艺术记者所讲,艺术市场飞速地成长,而视觉文化却在萎缩。抽象观念凌驾于可见的实体之上。艺术家的名字越来越重要,而与他们联系的艺术品则恰恰相反。如佳士得与苏富比这样的双头垄断市场,我认为更多的是隐形藏家,在拍卖会上,新的价值产生,而欲望受到膜拜,这是一个社会经济现象,而有越来越多的人关注到艺术,无论什么原因,是我们社会的进步。
2.出版人、出品人、收藏家、中西文化交流大使……不同业内人士都非常认可您的专业、惊叹您的个人经历,为何如此年轻就收获满载的荣誉和身份?
谢谢。专注与坚持,一直是我做的,我是个很少轻言放弃的人。人生是一场流动的盛宴,张爱玲说过“我们对生活的体验往往是第二轮的,先看到海的图片,才见到大海,先读到爱情小说,才知道爱。” ,在任何一个角色中,我都怀有敬畏之心,每一个下一秒都是由全部的曾经构成,可能由于我的第一份工作是杂志主编的原因,我有一定的社会责任心,并且对这种责任足够尊重。
3.您目前的收藏方向是什么?如此选择为什么?
当代艺术。离我们的生活很近,反映社会现况,比较容易引起现代的我们共鸣,如同爵士乐。大部分我收藏的艺术家都是好朋友,正如收藏的一段生命时光。
4.人们想到艺术总是会想到美的事物,而现今的当代艺术并非完全如此,您怎样看待?
眼见并非一定为实,而表象美与纷扰亦并非不需深入。例如比起毕加索大家更容易接受雷诺阿美,而现今古典美日渐稀少,人们开始用艺术家近似朦胧的创作意图、作品的拍卖纪录来描述一件作品,传统美学扮演的角色似乎越来越不重要。而当代艺术已超越了一些表象的技巧,有些直击人心,有些也许还会触及哲学层面。
5.您在收藏的过程中遇到印象最深的事什么?是否交过收藏艺术的“学费”?
印象深刻的很多都是小事儿。我曾因为一句话感恩过文化遇见与时代,一位我们中国专业的评论家离开人间时,张晓刚老师写下了一句话,大致意思是在我们的生命中有一些值得我们尊敬的朋友,不一定时常相见,但他们的存在是对我们人生莫大的鼓励。
关于“学费”,我相信每个人的人生都是交过学费的,交过了,长大了。记得曾有位记者问杜拉斯什么是生命的解放,她说写下来说出来,就已经是一种限制了,她不知道。我想,无论做艺术收藏,还是人生,经过了,就明白了。
6.谈谈您创建艺术基金,与银行等金融机构合作的初衷,艺术与资本的关系您怎么看?
艺术文化是较高层次的精神产物,当它们产生表层可观财富时,才容易被中产阶层青睬。和股票及债券市场一样,艺术也分为几大类,例如也会有Capital Gains Tax等,很少有人把艺术品作为大类资产配置,而艺术品基金是一种把艺术作为主要投资类别的金融,世界第一支艺术品基金是巴黎La Peau de l'ours,在1974年的英国也出现了一支铁路养老基金用4000万英镑购买2000多件作品。而到了上世纪90年代末期,瑞士银行、花旗银行、德意志银行等都成立了艺术投资部门,大约2005年左右,艺术品已在华尔街证券化了。而很多人做基金是以金融的目的为多,例如投资回报率高的毕加索作品,1941年以7000美元买下的作品,1997年以4840万美金卖出,可是如果你换个角度来看,如果1941年花7000美金买下一家小公司的股票,这些股票1997年应该也会涨到4600万美元。可是,把股票挂在墙上可以满足情感或精神的需求么?Damien Hirst讲过“金钱使一切事情变得复杂。我真的愿意相信艺术比金钱更有力量,但这只是艺术家的浪漫想法。有时,我开始隐约觉得金钱的力量更大。”看似矛盾,但很真实。
7.您作为美术馆赞助人,也首席合作过一些国际项目,曾担任过展览总策划,请您举例说明。
我的角色其实是单一的,因为我认为定位很重要,每个人都有一个专业角色,在艺术世界里也是如此,所以我并不是策展人。我曾与很多专业的美术馆博物馆合作,比如上海民生现代美术馆、上海当代艺术博物馆PSA、震旦博物馆等等。也曾与威尼斯双年展等机构合作,另外还有一个自己的空间,作为国际艺术家驻留等场地,比如曾完成过我空间定位的《空》荷兰艺术家Berndnaut Smilde,这位艺术家与他的太太在我的空间驻留期间,让我印象深刻,给我和团队带来了很多惊喜与不可复制的时间交流。
8.您是怎样从出版人到出品人?
其实都是相通的。我做出版人近十年,但说实话,做出品人比做出版人辛苦。做一个“彻底”的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在当代艺术里,我认为Andy Warhol就用了够彻底的方式,他的一个朋友曾问他“你最爱的是什么?”,于是他开始画钱。在他的《The Philosophy: From A to B and Back Again》中他写了“如果你打算买一幅20万美金的画,我劝你把这些钱一捆一捆地挂在墙上就好。这样一来,你的客人第一眼就能看见墙上的钱。”而我做出品人,关于《爸爸的时光机》,正如艺术家马良所说的“我们都是热情的蠢货”,够彻底。在这个信息过剩、理论过剩、观念过剩,就连表态和矫情都过剩,同时又有太多有价值的事物被那过剩的一切磨得粉碎的世界上,只有“人性”和“深爱”(我讲的是“深”爱)始终是最为稀缺的东西。这个时代好像大家都缺时间,第一时间决定日程,第一时刻否定一个人一件事,瞬间放弃一段情感,还有多少人会用心耐心的去谈质朴与简单的去做一件事?做出品人,我做到了。
9.除了艺术您还有怎样的爱好?
我是个很“复古”又“任性”的人,很少看电视,从来不应酬。但有很多爱好,比如读书与音乐,这些对我很重要。旅行,也可以让我看世界,我热爱意大利和古巴文化。
10.您对未来的自己有怎样的规划?
"Have no plan to make plan."," Kidding ",我想更多的学习与从事金融方面。大的规划当然有,恩,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