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爱,叫相依为命
《有一种爱叫相依为命》,本来是给三木借书的,但是看到这个题目,我一下子被吸引住了,忍不住给自己借了回来。明媚的夏日里不只有励志,让自己的心闲下来,也是为自己过一次暑假吧。
1
当我转过身看到三木时,他正张大眼睛看着我,一下子我很吃惊。
他鼻子以下的脸上全部糊了一层赭黑色,连嘴唇也殷殷的暗红。刚换过的衣服褪了一只袖子,卷起来露着大半个肚子,斜挂在肩上,胸口处又是一片赭黑色。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血浆风干后的颜色,一阵心惊胆战。
“怎么了?”
大概我的表情吓着他了,他的脸上瞬间有种担心的表情,似乎还有点害怕。
“我把酱油喝了……”声音底低的,确实是害怕,那种做了错事要被惩罚的担心。
我一怔。
越过他的脸去看他的身后,地下果然有一滩的凝黑液体。
心弛然放下,我,我忍不住哈哈大笑。
担心、害怕,瞬间在他脸上消失,他的眼睛里也泛起了笑意。
“妈妈,妈妈,为什么笑我?”
“快洗脸去,你像只偷吃了东西的小猪……”我笑着说,脑补着他趁我转身喝酱油的慌乱。
“可是不好吃啊……”但他笑起来,欢快地向洗手台跑去。
我想起来了,他觊觎那些酱油很久了,只是缘于我的警告与禁止,不敢品尝。终于趁我没收起来,趁我转身的瞬间,过了一下瘾,虽然味道并不好。
原来,任何一种行为的动力都是忍不住的向往。为了那个向往,付出代价也心甘情愿。
2
大儿走进院里时,带着一身的暑汗,也带回了一个沉甸甸的塑料袋。
他把塑料袋在我脚下的地板上一方,瓮声瓮气地说道:“给,姥娘叫捎回来的。”
我想起早上,空气清凉,我不想进厨房,呆在院里,正抬头看蒙蒙亮的天空,妈妈的电话把我拉进了烟火里。
“抽空回来吧,我摘了好多豆角、黄瓜,带回去给孩子们吃……”
大老远跑回去就为了把菜蔬,觉得有点小事大做,刚要拒绝,忽然想起友友文章中的话语:
超市里什么都有,那些菜经过菜农的精心侍弄,比妈妈种的这些个头大、颜色绿、水分足,但里面没有妈妈种菜的辛劳和收获的乐趣,没有一棵菜是专门为我而来。
是的,姐姐、弟弟远,妈妈这些菜是专门为我而种的。特别是那些水果黄瓜,去年种了一季,我带了一季,一大家子人,在秋天还能享受到这本是夏日的菜蔬。今年,母亲更是种了半个院子的不同黄瓜,我不回去带,不是负了她的心吗?
蹲下来,细细看那袋蔬菜。绿油油的、白生生的黄瓜,蒂上还带着汁水,皮上还蒙着茸刺,每一根都饱满着新鲜。还有豆角,一条条整齐地盘在一起,通体丰腴,翠色莹莹,也是刚落茎的样子。
一样样拿出来,留下些晚上吃,其余的仔细的封进保鲜袋里,摆放在冰箱合适的位置,留着慢慢享用,心里也盘算着,今天晚上和变蛋凉拌一个,明天中午来个肉丝豆角,再做一个鸡蛋炒黄瓜……
忽然想起摘菜的母亲,一根根采下来,填进这袋子时,是不是和我也是同样的心思?
无论走了多久,走了多远,这母女的情丝啊,一如当初。
想起三木指着我新买的手机壳问:“妈妈,这上面是什么字?”
我说:人生若只如初见。
岁月不居,我和我的父母,我和我的孩子,却居在了初见之时。
3
“来了,来了,你在干嘛,出来嘛……”先生在院里嚷着。
我放下妞妞,准备出去,门帘掀开,进来一裙裾飘飘的女子。定睛一看,是丽。心里不由欢悦起来。
她是我好多年的朋友。
“我们吃过晚饭顺着人民路散步,走着走着就走过来了,发现,我们其实挺近……”她笑着说,后面的帘子又掀起,进来了伟。
“是啊,我们一直 近的,只是我出不去找你们……”我也笑。
她摸摸妞妞,笑着说,好多了。三木又蹿到她跟前,她说吃胖了。大儿去倒水,她说,这么高啊……
好像依然是多年前的样子,她坐在小凳子上,伟盘腿在沙发上,先生和我也围坐在旁边。从工作到生活,从孩子到老人,从同事到朋友,过去的,眼前的,未来的,我们聊着。
三木不时打扰一下,伟逗他说,这孩子咋话这么多啊。 妞妞坐在旁边默默地看着我们,丽夸她,妞妞多听话,大儿端茶送水果,他们说,时间真快,当初我们和他一样的年龄……
是啊,时间真快,我们半夜不睡,在操场上疯跑,在教工宿舍里神侃的年代早已过去了,我们曾嘲笑的那些扒明起早忙碌家务孩子的中年也早已经到了。所幸的是,我们的中年还能携三五好友同行,还能聚一二知己海侃。即便如我,不能抽身,自觉已不如格格,但也有朋友想起。
暖暖在心头袅袅升起。
敲完这些字,天已大亮,起身看看,昨夜和下的油条面已经发了,丁立梅的《有一种爱叫相依为命》这本书今早上就不看了,因为昨晚已经承诺给孩子们,今天的早餐给他们来一盘香酥大油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