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考路人甲

文/新晴

高考倒计时6天。

看到这个数字，居然被吓到了。熟悉到陌生的“倒计时”，中考、高考、考研，而我几乎是在看别人的故事。

咪蒙征集了为高考奋斗的例子，看了几个，只感觉“奋斗是别人的，我什么也没有”。高考几乎可以说是改变命运的一个重大转折点，我竟然失忆一般想不起半点为之奋斗的印象。我记得老师亲近地拍我肩膀加以鼓励，记得杨哥被谈话之后黯然落泪，记得一个舍友每晚梦中必会咯咯地笑出声来，记得宿舍从六楼搬到四楼再到二楼都是阳面，记得我一直住上铺，记得曾经月考放假没有回家留在学校，记得食堂夹生的南瓜饼，记得因为模拟考试成绩不错给妈妈信誓旦旦的承诺，记得高考后一周增胖的神迹，记得看到成绩时的一声叹息但没有哭，我却记不起每天起床上课自习熄灯的时间。如果少了心情点缀，没有谁会记得下雨天，自然而然地认为每个雨天都是一样的。有关高考的影视剧以及文字，都是别人的情节，我从中竟然找不到一丝自己的影子。也因为这样，除了高中同学，没有一个人听说我的高中时代，它已然结束，已然成了过去，已然停留在别人的回忆里。很久不见高中同学了，恐怕同学们也很难拼凑出曾经那个平凡平庸的我。

我的大学时光几乎不见爱情更没有堕胎，看任何青春偶像影视剧没有触动；有关高考的影视剧也引不起我的共鸣，没有回忆的日子几乎如同不存在。认识那群时而不靠谱时而犯二的“汉本人”，我不知道什么叫遗憾。

考研前的欢喜和悲愁历历在目。我会记得那个眼神犀利的张老师，大四最紧张的备考阶段坚持叫我们上课，不能迟到早退，风雨无阻地坚持点名的节目。我会记得翠儿的眼泪，她让我明白放弃不是逃避，而是选择另一种开始。七夕节时我和小九偏偏要过闺蜜节，逛遍校园。那时候觉得校园真大，隐藏了那么多女生的小心思小秘密，依然云淡风轻地看青桃挂满枝头，笑海棠绿肥红瘦。那时候小九真美，堪称背影杀手，实在想象不出将来陪伴她左右的另一半。那时候生活真简单，晚上的操场比海滩还热闹，可行可坐，可聊天可聚餐，有人随性来段吉他弹唱，还有习习清风相和。

记忆如此清晰，绝对归功于舍友们。她们都目标明确，专心不考研，她们追剧，我怎么能受这样的诱惑？义正言辞，断然拒绝！第二天，好东西要共享，当然一起看了，要知道黄海波负责演技、高圆圆负责美，两人的火花可是能燃起斗志的——看完才能专心学术啊。每日早上一个笑话，阳光瞬间就能洒进这个不大的宿舍。喜欢听歌，却是记调不记词，反复哼唱最经典的一句，于是抢了小云的名号成为新生代“一句歌后”。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修得了桌椅，打得了游戏，看得了小说，追得了电视剧，人送外号“万能的学姐”。这些名号，毕业后就再没听到过第二次，散落天南海北的妞儿们，感谢有你。后来搬出去借住旺姐那儿，同为多愁善感的主儿，怀旧情怀让我俩惺惺相惜，坚持每天看胡军版《天龙八部》，熄灯之后卧谈感受，从此晨读是路人。虽然是欢喜大结局，旺姐考到南方，但心里搁着一个问题：你怪我吗？

郑重强调，我没有可分享的考试秘诀，没有花哨的故事，有的只是那段可爱的日子里可爱的人。你记得我，我记得你，时光没有被辜负，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