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刘夫人和她的女儿们
刘家有女初成长,子雅已经到了及笄的年龄,最近来刘家提亲的人越发的多了,刘老太太乐呵呵的说:“看来我们的雅儿就快嫁人了,最近家里的门槛都被人踩得变矮了。
子雅低头笑而不语,闺中女孩的娇羞展现得淋漓尽致。
母亲王林雁忙的脚下生风,在人才堆里给女儿选女婿,这个年代的婚姻都是父母做主,媒妁之约,没有女孩选女婿的道理。
侯家的公子,王家的公子,张家的公子,王林雁都见了,她都觉得不满意。
侯家的公子不论长像才俊都够,可他偏偏是庶出,日后他们侯家加官进爵都没有他的份,子雅是嫡长女,她是断然接受不了女儿嫁一个庶子,从一个开始,她就目标坚定,对方不但家事要好,还必须是正房嫡子,既便侯家的公子千好万好,可这点不好,就是万万不好。
王家的公子是嫡子没错,但王公子的父母不和,家里通房、小妾一堆,株洲城这巴掌大的地方,虽然大家不是邻居,可对于彼此的家事还是或多或少的有耳闻的,有其父必有其子,王林雁断然是不会把女儿往火坑里推。
张家的公子,是嫡子没错,而且又是今年刚中的举人,前途不可限量,可他们家祖上几代都是务农,到他这一代才出了个进士,可如此贫寒的生活,需要多少年才能跳得了龙门,王林雁依旧觉得不妥。
她的女儿,可是她从小捧在心尖上上长大的,她希望她可以尽母亲的责任,做孩子未来幸福的掌舵人。
所以对于以上三位求亲者,她和她家老爷商量后统一口径:“子雅现在还小,我们舍不得她这么早嫁人,想多留她两年。”这个年代没有说女孩及笄不嫁人的道理,大家都是聪明人,人家不说明也能心领神会。
送走了求亲者,王林雁累的一屁股坐在座椅上,缓缓地将头靠在椅背上,胳膊伸直,长长的伸了一个懒腰。
“夫人,喝口茶吧,跑了一天您也累了,歇歇吧。”
王林雁身子缓缓的坐正,用杯盖把飘在上面的茶叶划到一边,缭绕的热气飘到鼻腔和口里,王严华嘴微微张开抿了一口:“太烫了。”,她的火气同水温一起上升。
“子娴那个丫头去那了,怎么没见人呢?
“刚才看见她和子诺在后院玩呢。”李妈妈回道。
“给她说了别乱跑,在我房里乖乖呆着,这死丫头又乱跑,我看一会怎么收拾她。”
说着怒气冲冲得就往后院走去了。
子娴虽说现在归她管,可却不是她亲生的,生她的是林姨娘,本来她还有一个弟弟,可林姨娘生孩子的时候难产,连着她和肚子里那未出世的孩子一块去了。
子娴一下就成了有娘生,没娘养的孩子,王林雁身为长房,即使不愿意去帮别人养孩子,也得去当那个接盘侠,可人心都是偏的,有自己亲生的女儿,怎么会善待平日与她争宠的女人生的孩子。
老爷在的时候表面上和和气气的,给子娴夹菜喂饭,老爷一去工作,她便把像变脸谱一样,一会红着脸一会黑着脸看着子娴,在她的耳濡目染下,子娴从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变得战战兢兢,畏手畏脚,也不像以前那样爱出风头,在这个家里谨小慎微小心行事。
“子娴谁让你出来玩的?早上我说让你干啥了?”
“母亲,让我在家里罚站。”子娴眼泪哗啦啦的,小嘴扁着,可怜巴巴得看着王林雁。
“母亲,是我叫她出来陪我玩的,我一个人玩没意思。”说话的是王林雁的小女儿子诺,她一边说,一边站到子娴的前面,身体站直,双手伸开,将子娴紧紧护在身后,“母亲,你不要责备子娴,她是我的好朋友。”
看在自己女儿的面子上,王雁林熄灭了心中的怒火,低头闻声对女儿说:“怎么会呢,娘就是来看看,不知道子娴去那了,你们在玩一会,一会吃饭我让李妈来叫你。”子诺六岁,子娴五岁,她们是应该相互关爱,一起长大,虽然这个娘不是亲的,可爹却是,她之前对子娴那么苛刻,对吗?
今天早上她让子娴去给自己端茶水,五岁的子娴身体比桌子矮一截,站在小板凳上去拿杯子,拿着比她的手还大的杯子,手没抓稳,摇摇晃晃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整个身子连着茶杯一起摔下来,杯子碎了差点磕掉牙齿,那时她心里也打了一个颤,万一真的把子娴的牙磕掉了,老爷回来肯定得向她问罪,明明家里这么多下人,她却要让这么小得孩子孩子去端茶送水。
她虽然心里闪过一丝柔情,可转念一想:“她又不是我生的,干嘛要对她那么好?,便有开始对着子娴蹬鼻子吹眼,你咋啥都干不了,叫你倒个水,还把被杯子打了,你咋这么不中用?你给我一边站着去,啥时回去才能回去,听见没?”说完用力地揪了下子娴的耳朵,刚训斥完,李妈妈就说外面有求亲的来了,她便出去招呼了。
看到两个孩子在一起玩的那么开心,自己已经逝去的童年突然雀跃在眼前,他们这个年龄正是人生最快乐的阶段,而且家里的长辈都夸她个性纯良,这几天虽然折磨了子娴,可她并没有多少快感,在做这些坏事的时候,她的心理也不是很安宁,她冷笑了一下,自语道:“看来我真的不太适合做一个恶人。
子娴的母亲已经埋在了地上,她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也应该跟着一起埋葬了,大人之间的情感瓜葛,不应该把这么小的孩子也套进来,想来想去,她心头一热,这孩子已经没有娘了,已经这么可怜了她就不要再难为她了,以后就让她当子娴的亲娘吧。
她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看着缓缓西沉的太阳,走了几步,回头看了眼在后院嬉笑打闹的子诺和子娴,其实有些时候不仅是父母在教育孩子,孩子也是父母的一面镜子,那天真浪漫的画面在那一刻定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