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中年妇女的人生琐忆

“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

如果不是亲历，无法想象普通的牙疼会改变一个人对世界的看法。

如果不是牙疼，我会沉静下来，一件一件，缓慢而顽强地完成残酷生活对一个中年妇女的挑战。

但持续不断的牙疼让一切都改变了方向。每天，嗓子里像压着一条火龙，时时在寻找着出口，喝 一口水都要分几次才能咽下去。牙龈和头顶之间，仿佛贯穿有一条神经线，疼得混沌、剧烈，让你分不清究竟是牙疼还是头疼。药是能减缓一点疼痛，但也只有几分钟的效力，什么也不能干，什么都不能想，只能躺在床上，压着脑袋，沉沉昏睡，明晦不分，甚至忍不住想，不如干脆疼死算了。

以前也有过牙疼的日子，但从没有像这次一样持久不散。因为这一次的上火焦虑，不是为某一件具体的事、某一个具体的人，这一次，是我对自己的一生产生了从未有过的惶恐，对未来的自己没有了一点希望和抱负，我觉得，我挣扎的大半生，对命运来说，是彻底的无用功。

认识到这一点，我没有觉得悲哀或是不甘，只有累，对一切兴趣寡然毫不在意的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