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秀散文精选故事

粮票

2022-09-27  本文已影响0人  绿酒

瑟瑟的风雪把路边的野草枯杆也压的塌下了腰,白白的雪像一层洁白的月光为硬邦邦的黄土小路铺了一层暖暖的地毯,凛冽的东风掀起王大婶的衣角。“你听说了没,吴家那两口子把女儿丢给两个老人,跑出去躲债了”她将头凑的很近,乎乎的寒风也吹不散她的话语。“是哪一个?大儿子?”“除了他还能是谁啊?年前听说因为建房子欠了一屁股债,前两天我还看见隔壁村有几个人上他家去了,怕是去要债的”“哎呦喂,那孩子怕是有的受了”几个婶子的声音单靠稀稀疏疏的雪根本挡不住。

“滚开,你看看你能干什么。做个饭都做不好,你自己看看你切的这个菜,你喂猪呢?切这么粗”五十六岁的女人一把扯住小女孩枯草一样的头发。本就瘦弱的身躯不堪一击,身体往后,屁股一下“砰”的坐到地上。女孩仰起头,抬起发黄的小脸,头发散乱一团。眼中已经不再会有最初经历时无措与委屈的眼泪,只是感受到恶意的不喜欢。唯一的期望也只是父母能够回来带走自己。

“哇哇哇”婴儿的啼哭打破了宁静。老人撇着嘴角,怎么还是个女孩,说着就要来抱走孩子。年轻的女人一把护住啼哭不止的孩子。“怎么?你还想养?我丑话说在前头这个我不可能再帮着带。”女人冷冷看着满脸皱纹,面色不虞的老人回答“不用了,这会我不会走了。”烧旺了煤火的屋子里一群四五十岁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吴家大媳妇回来了,你不知道,当时回来看到大女儿鞋都没得穿,那个头上都是虱子。立刻就和老太太吵了起来”“听说老太太也是个不消停的,直接骂儿媳妇克死自己儿子,还说要女人给她五千块钱作为这两年孩子的抚养费。”……

岁月不居,时节如流。九年一晃而过,齐耳的短发遮不住了一双冻的发红的耳朵。上帝吻过洁净双眼又大又亮。“嬢嬢,这是这次的粮食”,女孩仰起脸,微笑着说。接收粮食的女人只是淡淡瞥了她一眼,递给他四张粮票。这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粮票,只是作为交了粮食的证明。早晨母亲三点起床,为她和姐姐准备好一个小小的红色塑料袋,每人大概五六斤的样子,是玉米面,洋芋和一些酸菜;是日晒风吹的黝黑脸庞,掌纹沟壑的粗糙手掌;是四点出门和家门前的两座小山;是黄泥巴小路上的两个弓起背的小小身影;是两个天真纯洁女孩的童年。

“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常让我望远方出神……”

仲夏草木长,太阳总是不吝啬的将自己耀眼光芒的洒向大地,绿油油的玉米叶片随风挥舞。是母亲手中尽力挥舞的锄头,是玉米叶阴影下的两个少女的身影;是母亲为她收拾行李时的担心与叮嘱;是母亲从兜里掏出的皱巴巴的银钱;是她独自踏上通往陌生城市的高铁的背影与母亲不舍的眼泪;最后,是迎新晚会上的一张张笑脸和回荡着的悠扬歌声“这世界有那么多人,多幸运我有个我们,这悠长命运中的晨昏,常让我望远方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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