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远方,和一个孩子》

2017-12-02  本文已影响0人  夜青书

       我在华北之北的北京,距离华南偏西的家乡重庆1757.6公里。这里是盛世中国盛世北京,每天都有更多新颖的繁华于空气、于视野传入我的耳朵或眼睛。这里的一切美好都比爸爸的故事里和妈妈的想象中的首善之地要更前沿更壮丽。这里有世界各地的人慕名而来,不舍离去。但是,这里离我的家乡,离我的父母,毕竟有1757.6公里。

       今年是我来北京的第七个年头。如我所愿的,我在这里找到心心相印的爱人,还有我向往的人文环境以及一些曾经的梦想。如我所承诺给自己的,我成长为与幼时环境里与众不同的人。我学会了温文尔雅且有效的社交,我学会了在微笑里达成各种目标,我学会了只在无人看见的时候允许自己稍微软弱一会儿。我看到了更远更大的世界,我聆听到更多与众不同的声音,我还要实现更多将来而未来的人生目标。。。然而在今夜,在此时,在Take Me Home, Country Road曾经熟悉的节奏里,我猝不及防的哭得像个孩子,那个每个人的内心深处都存在着的从未长大的带着依恋的孩子。

       我不会让自己哭泣太久,要哭,也会敛去声音。因为,我应该坚强,就像我相信远方不应该有苍白的诗篇一样。我只允许自己软弱那么一小会儿。但是,这次可以多一会儿吗?毕竟这份软弱在1757.6公里的路上也得飞好一会儿。

       好了,我可以笑了。尽管脸上湿润的痕迹还未干得彻底。喝一口渐凉的白水,有助于平复情绪。我绝不会在这时喝酒,至于烟,已经戒掉整整4年半了。对身体有害的习惯,大多都已改掉了。毕竟,这个年龄段的健康,已经不敢也不能自私的属于自己。应该属于彼此在乎的家人,尽管他们不一定都在身边。洗个脸,对着卫生间的镜子,我又开始微笑了。只是,1757.6公里,我的思念还没到妈妈身边吧?

       其实,我更该当一个没有远方的孩子。对吧?妈妈,至少,我可以看清你藏在眼睛深处的不舍。不过,也许爸爸越来越多的唠叨会催促我离开一会儿家吧?但不会有1757.6公里那么远。也许只是呆在能看见家里南向窗户灯光的某个角落,倔强的把脸朝向相反的方向;也许在你们所熟知的路上把那辆28圈的永久蹬进风里,然后放开车把上的双手;也许。。。不管有多少也许,我都会在你们大概会大发雷霆之前回到家,作个我们都满意的乖宝宝。

       只是,我再也回不去了。爸妈有个定居自首善之地的儿子。他们的儿子有教养有能力有亲朋好友家孩子羡慕不来的出息和远方。他们不知道,这个儿子会有多后悔长大。他们也会想念这个一年见不着几次的孩子,却从未埋怨过。因为,他们尊重那一句男儿志在四方,却跟儿子一起选择忘记父母在不远游。其实南北交通越来越快捷。1757.6公里的距离最快只需2小时35分的航程,但是我回不去了。我不能重新变成那个孩子。那个孩子只能在我心里呼呼大睡,偶尔在某个夜里、窗帘严实的背后,当我卸下向过往岁月努力学到的各种技能之后,才把自己袒露在空气中。如果有温暖的怀抱,那个孩子应该会多呆一会儿。可惜,我不敢有。毕竟男人不可以不坚强,更不可以令在乎的人不知所措。何况,其实那个孩子也不总是哭泣,他也会因记忆起什么而灿烂的笑。这个孩子偶尔也会被妻子察觉到,但一张成熟的脸会迅速遮住那个孩子的容颜。原来,飞向1757.6公里之外比想象中更慢,回程却可以很快。就像耳边这首歌,无论在今夜怎样循环,也想不全走过的乡间小路,却注定会在明早被我选择性的忘掉一样。

       然而,毕竟,在乎我的和我在乎的人多了。我不再是那个自己一个人高兴就可以觉得整个世界都在微笑的孩子了。我也像爸妈那样有了自己既盼望又不舍得他长大的孩子。孩子们也许会象我,有自己要去的远方,也会在某个夜里忍住不对我说他们的思念;也许会当一个一直呆在我身边的乖宝宝,哪怕再惹我生气,我也绝不赶他去他不愿到的远方。我会给他们念诗,无论他们在哪里,我都会给他们念起我在这个夜晚写的诗,只有一句话:

       有一个远方,远在我回不去的时光;有一个孩子,藏起你最深最美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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