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暖的秋刀鱼
文/草长莺飞的旧脸谱
01
乔河把头转向慕白，“喜欢吃秋刀鱼吗？”
慕白点点头，看着盘子里的鱼骨头，有些意犹未尽。
“给你这个，你试吃下”，乔河端过来一个盘子，里面是一条很肥的秋刀鱼，精心的腌制过，鱼的鲜香气还有淡淡的柠檬味混合在一起，酥脆的表皮没有半点的油腻。
慕白抬起头，给乔河竖了个大拇指。
慕白看见乔河窃窃地笑了很久，心想这个年轻的老板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是牙齿很白很整齐。
02
乔河是这家小饭店的老板兼厨师，乔河对于烹饪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天赋，他厌倦了渔船和渔网，厌倦了潮湿的空气和风暴，厌倦了这里被晒得黑黑的女人，索性离开了出生的渔村，在这个地方开了一家小饭店。
小饭店的前身是家米粉店，老板是江西人，因家里有变故着急回去，小饭店被低价转让，乔河接手后，主做鱼类海鲜饭。
可是几天下来，却鲜少有人光顾。天天照这样下去，乔河该关门大吉了。
乔河紧紧的盯着门外，他期待着有人光临。
他看到门外有一个女孩，徘徊着，不停地往里面打量，时不时凑近看一眼又退出去。
女孩很白，很干净，他看在眼里，微微发光。
03
女孩叫慕白，是旁边学校的学生，她一个人的时候经常去一家米粉店要一碗米粉，老板的手艺很好。
可是今天过来的时候，米粉店的招牌不见了，除了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在里面忙活着，店里空无一人。
她有些犹豫要不要进去，但是脚已经迈了进去。
小伙子看到有人进来，赶紧迎了上来，有些紧张，却十分热情，招呼她坐下，给她菜单，问她吃啥。
慕白习惯来这吃米粉，此刻脑子里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小伙子等了一会，估计是看出了为难。
“这样吧，给你尝尝我的拿手菜，独家的哦~”，说着转进了后厨，没有给慕白留下拒绝的空间。
慕白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闯进了一个陌生的地方，此刻竟然稍稍有了一些期待。
这样的期待也确实没有被辜负。
晚上，慕白躺在宿舍的床上，梦见有人在他耳边轻轻的问，好吃吗？慕白痴痴的笑出了声。
以后的日子，慕白经常去光顾这家饭店，每次都是必点一份秋刀鱼，临了都会有附赠的惊喜。
哪怕心情再不好的时候，只要走进这里，慕白都会感觉充满了元气。
04
慕白是乔河接待的第一位客人，所以每次慕白过来，他都会格外用心。
在他的印象里，她就是那天投照进来的一束光，温暖，美丽。
况且她还长得很白，很干净。
是她让这里有了生气。来这里吃饭的人越来越多，他想这都是拜她所赐。
每次他会为她准备特别的惊喜，因为看着她每次心满意足笑起来的样子，他总感觉自己是被这个女孩子眷顾着。他没有理由，辜负她的期待。
每次乔河看到慕白没精打采地走进店里，他总会想着如何让她高兴起来，他以为这是理所应该。
只是时间长了，有一种化学反应在他们之间悄悄蔓延。
05
慕白还没有发觉这样的化学反应，事情就已经结束了。
那天她兴冲冲跑去饭店的时候，“暂停营业”的牌子把她拒在了门外。
连着几天，几个星期，几个月都没有再开过。
后来招牌换了再换，开店的都不是那个人。
慕白有时候会烦恼他的不辞而别，有时候又觉得自己不可理喻，别人的去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那之后她经常梦见有人问自己，好吃吗，却始终看不清那个人的脸。
每次醒来的时候，总有一种弥漫不去的遗憾情绪。
后来她只要去到一个饭店，总会问有没有秋刀鱼吃，朋友们都知道她有这样一份执拗的偏爱。
06
大学毕业后，慕白先后谈过几次恋爱，总是无疾而终，理由也是五花八门，说来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她以为这是她天生的花心。
那天，慕白和男朋友在一家餐厅吃饭，照例点了一份炙烤秋刀鱼，刚吃了两口。
男友轻轻的问她，好吃吗？
慕白泪流满面。
她抬起头，这么多年来梦里那个始终看不清的脸，第一次清晰的浮现在自己面前，这么多年来她兜兜转转，原来只是在寻找一种温暖。
他以为这是她感动的流泪，刚要安慰……
就看到慕白从椅子上跳起来，转身就往后厨的方向跑，一边跑，一边哭，一边笑。
不会错的，那个温暖的味道，她找到了!
她要问问他为什么不辞而别，她要问问他叫什么，交女朋友了吗？
写于2020/8/14 北京
·END·
作者：草长莺飞的旧脸谱，公众号【颇有微词】，不定期分享故事，产品干货。
这个世界，听过、看过、我来过，把所有人都写进我的故事里，我相信文字，它能替我保管生命中所有会流失的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