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杂记

故乡春日早，春雨迟迟归。

2020年2月26日晚（农历二月初四）淅淅沥沥开始下雨，不一会黄土地变成了湿漉漉的土红色。万物还丝毫没有复苏的迹象，开始解冻的地面往下一铁锹的地方还是厚厚的结冻层，门前的三棵老杨树还是一如既往冬天的样子，只有枝干随着风摇摆，苦苦的挣扎。

自13年的夏天，坐上赴杭的火车开始求学生涯，到如今已七年，自那以后家乡再无春秋，只剩冬夏。杭城春秋短，感受到的不是酷暑，就是寒冬，春秋眨眼间过去，也只是在故乡的记忆里留存。

稍微了解《平凡的世界》，大概都不会忘记这样的描述，“黄土高原严寒而漫长的冬天看来就要过去，但那真正温暖的春天还远远没有到来”。因为这在冬春交接之际，还有一个漫长的“风季”，比起冬天刺骨的北风，这个季节的风没那么冷，但来势汹汹，伴随着漫天的黄沙，掀转揭瓦，好一个不得安宁，小时候经常一早醒来，外面黑风席卷，不见天日。好不容易等到风停了，之间大门口院子里，到处是被风吹过来的小沙堆，抓一把细碎的沙子在手里，在从手缝里一点点的滑下去，是小孩子们最爱玩的游戏。很多年后，当我在西贝吃饭，服务员拿上来一个沙漏，竟让我恍然间有再回家乡玩沙子的冲动。然而风停下来，对大人们来说却是凌乱的开始，各家各户的男人们都爬上墙头数着自家的砖瓦，女人们则房前屋后的寻找那些被大风刮落的小家当。如今几年，庭父母谈起，刮风天常有，但像过去这样扰着不得安宁的黄沙天却不多见。小孩们的玩的细沙堆，也只能往北，在小沙漠里看到了。

几场大风过后，天气转暖，土地解冻，在黄土地里渐渐露出青草的嫩芽，小时候一般大的孩子较多，大人们照管不来，就大孩子带着小孩子，一起在地里寻找嫩芽，顺着根找各种可以用来吃和玩的小野草，有白色的，也有红色的，白色的较细，红色较粗。

在这样不知觉中，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恍然已近三十载，昔日一起玩耍的伙伴们中，较大一点的也都各自安家置业，小一点的也都各奔东西。

2020年2月29日   于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