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白1｜眼底的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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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对着空气发呆。

闭眼，再睁眼的时候，眼底有一条虫在飘荡，它从V变成L，又变成7，又从7变成了l，然后从眼角漂了出去。

她在心里对它说，你是一条单细胞的虫子吗？你要到哪里去？

可它如果是单细胞虫子，那就听不懂也感应不到她。她想，我真是自作多情了。

走了就走了吧！她想，单细胞没有思想，该是多么的无趣啊！可是，它的快乐应该是比有思想的复杂细胞的生物要多的多吧！那也挺让人羡慕的。不对，单细胞知道什么是快乐吗？应该是不知道的吧！

不知道什么是快乐的生物，才会一直是快乐的吧！

高中时学的那些生物的知识，早已从她的脑海里飘荡出去了，像眼底的那条“虫”。

那是虫吗？有待确认。

只是，如果是虫，那将是一件可怕的事情，因为眼底有虫，它会飘去哪里呢？飘到大脑里去吗？那它在她的大脑里，岂不是将她窥探的一干二净了，那怎么行？知道的太多了，就不能留它了。可它不是单细胞的吗？一条没思想的单细胞虫子，它能知道什么呢？

如果它不是单细胞呢？而是一只具有智慧的生物呢？想想都觉得是可怕的。她在心里默念：它不是，它不是，它不是。。。。。。

可如果不是，它是什么呢？如果是单细胞的生物就真的安全了吗？不一定嗬！它在大脑里，吞噬智慧，进化成复杂的具有思想的生物也不是不可能的呀！

她赶紧摇了摇头，感觉里面有东西晃荡。她的心有些揪着了。仿佛那条虫正肆意的在大脑里游来游去的吞噬她仅剩的那点智慧呢！

可是，此刻发呆的她有“智慧”可言吗？就算没有，那也比一只虫子多吧！

她再闭眼，睁眼，那条V型的虫又从右眼角漂了出来，又开始变形：先是L，再是7，最后变成了l从左边的眼角漂走了。

她想，它应该不是一条虫吧！难道是空气中微小的尘埃，不小心走错了地方，飘进了她的眼睛里，附着在她的眼球上，然后就被禁锢在了那里？它只能在眼球上，从左到右，再从右到左，期待着某一天被眼球分泌的污浊之物带出去。

可带出去后，它就再也不能自由自在的在空气中旅行了，它会被牢牢的禁锢住，被裹进纸里，扔进垃圾桶里，然后可能被焚化掉，从此，这世间就再也没有它了。

从它漂进不该去的地方后，一切就都回不到以前了。就像人，一旦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虽然可以回头，可是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她突然替它伤感起来，她不希望它魂飞魄灭，可她也不希望它在自己的脑子里肆意吞噬。

在这样的纠结里，她又闭上了眼睛，再睁眼，它还是从右到左，还是从V到l的重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