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翻书2220：《乡土中国》

乱翻书2220：《乡土中国》（费孝通）

一、缘起：

出生在乡村，受教育的大部分时光在乡村，后来又回到乡村去教书。一天天看着一片土地一点点城镇化起来，可归根结底，仍然逃不离费孝通先生“乡土中国”的概括。不知不觉，单单是在这片被称作是乡镇的土地上教书已经二十五年了，总要为这份事业找一条出路。

为一份事业找出路，也就是为这份事业找前途，总还是要回过头去看看它的来处的，这或许便是我选择这本书的缘由。

第一眼，我看到费孝通费老的大名，这个名号对中国人而言，很响亮的，只是真正了解他老人家的并不多。老先生生于1910年，卒于2005年，以95岁高龄撒手人寰。符合个人读书“不读早夭”的“洁癖”。一句话概括，这位活了九十五岁的老头，被誉为中国社会学和人类学的奠基人之一。值得走进他当年的世界，逛逛、看看。

二、驻足

翻开这本书，文字很平实易懂，显得很宽厚。总感觉对面坐了个不温不火，不徐不疾、娓娓道来。要找中国乡镇教育的出路，还要找中国乡镇的出路，要找中国乡镇的出路，还是要看乡土中国的规律。

1、靠种地谋生的人才明白泥土的可贵

一个中国人，哪怕跑到西伯利亚去，也总会试着整一块地出来，看能不能种出点什么。土地是乡村人的根，没有土地，这个根便虚无缥缈。水土不服时，有人会拿老家灶台上的土煮来喝。可见，土，对于乡村人而言，是何等的不可分割。

2、中国农民聚村而居的原因

费先生概括为：一是农家单薄，距耕种之田不远，因田而聚；二是需要水利的地方，必有合作发生，合作巩固聚居；三是安全的需要，聚起来容易保卫；四是土地平等继承的原则，延续这种聚居。今天，土地的作用，似乎正在淡化，特别是对于乡镇而言，总要建构起一个与之相似的聚居缘由，才不至于让乡村失地农民离散掉。集体经济是个缘由，或许，教育本身也是个缘由。

3、乡村是最不需要契约而最需遵守契约的所在

乡村人土，这个土很大程度上是对约定的超乎想象的忠诚履行。刘姥姥进大观园是土，一个生产瓷器的中国人，在自己的父亲故去多少年后，依然父债子还地将瓷器生产出来供给给从前父亲收过钱的买家，这也是一种土。乡村人的“土”只是没有跟上城市人的变化，就契约精神本身，反而是更深刻的发扬。

4、乡村人求“心安”的文化传统，可以追溯到孔子

孔子对不同的人讲不同形式的孝，说到底，只是为了求个人的心安。而乡村人的这种文化传统，很难说是夫子影响的结果，还是与夫子的无意暗合。从这个意义上讲，或许乡村才是最容易于传统文化产生互动的土壤，尽管他们可能彼此听不懂。乡村教育人最合适的身份应该是文化的翻译，而不是传播、输出者。

5、乡镇教育的扬长避短要从乡镇孩子的特质上求

费孝通先生说：乡下孩子在教室里认字认不过教授们的孩子，和教授们的孩子在田野里捉蚱蜢捉不过乡下孩子，在意义上是相同的。作为教育人，今天的乡镇孩子还有什么是比城市里教授的孩子更有优势的有价值的正面特质？这一点需要乡镇教育工作者思考并放大。

6、乡村有另一种文字

文字发生之初是“结绳记事”，在广西的瑶山里，部落有急，就派人送一枚铜钱到别的部落里去，对方接到这记号，立刻派人来救。今天的乡镇孩子，还有没有这样的意识？或者，要不要恢复这样的意识。

7、几个乡村学校和让乡下人多认几个字，并不能使乡下人“聪明”起来

庙堂与乡村，本身就是二元的。文字，一开始产生与庙堂。

8、所谓时间上的阻隔有两方面：一方面是个人的今昔之隔，另一方面是社会的世代之隔。

9、生于斯，死于斯，叶落归根是乡村的一条纽带。

传统节日，特别是过年、清明节、农历十月一或许是个热链接，乡村可以在这些时间上着力，乡村学校也可以在这些方面着力。

10、公与私

费孝通先生说：一说是公家的，差不多就是说大家可以占一点便宜的意思，有权利而没有义务了。小到两三家合住的院子，大到一条小河，都是如此。之所以会如此，恰在于每个人都认识到公与私是不同的。

《礼记》中讲的十伦：鬼神、君臣、父子、贵贱、亲疏、爵赏、夫妇、政事、长幼、上下，都是一种关系，费先生所为的差序格局是讲中国人很会在这种种关系中辗转腾挪且最快站稳脚跟。所以，你几乎看不到一个中国人的立场和原则，但他内心里自有他自己的立场和原则。

孟子评价孔子“善推而已矣”，是说孔子最注重的就是水纹波浪向外扩张的推字。能力不同，见识不同，推的程度会不同，但中国人从孔子身上承袭来了推，没有中国人不会推。

11、男与女

乡下夫妇是“用不着多说话的”，实在也没有什么话可说的。他们只是合作，合作得好，就把家庭经营好，合作的不好，就鸡飞狗跳。在乡村，同性、同龄才需要说话。

12、城市化进程的本质

乡下社会是阿波罗式的，也就是认定宇宙的安排有一个完善的秩序，这个秩序超于人力的创造，人要接受它，安于其位，维持它。而城市社会是浮士德式的，它把冲突看成存在的基础，生命是阻碍的克服；没有了阻碍，生命也就失去了意义。城市人把前途看成无尽的创造过程。

13、说说乡村的迷信

因为乡村社会是阿波罗式的，所以，有些有效的行为会变成传统，像这一类的传统，不必知道其中的道理，只要照办，生活就能得到保障。所以，乡村人会越来越陷入简单的信从。

费孝通先生举了乡下人用咸菜和蓝青布擦孩子的口腔，来治疗牙疼孩子的啼哭。

法治和礼治是两种不同的社会情态，本质上也是阿波罗式和浮士德式的分解。

14、关于诉讼

乡村用的反而是孔子的思想和方式——“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

所以，乡村的那些调解员，第一招都是双方各骂一顿，起到教育作用，而后再去论理。正因为如此，在乡村，一个偷了别人老婆的男人挨了打，才不好意思去主张自己的权利。类似的事儿到了城里，常常是那个打人的人要负法律的责任，而那个失了善良的人反而成了胜者。

15、中国帝王的规律大概是在无为和有为之间寻平衡，失去了平衡便失去了江山。真正失江山的常常是想有所作为的。

16、一个孩子在一小时中所受到的干涉，一定会超过成年人一年中所受社会指摘的次数。按理说在最专制的君王手下做老百姓，也不会比一个孩子在最疼他的父母手下过日子更为难过。事实上没人会这么晕。

教师既然成不了最专制的君王，何不做孩子的父母？

17、怎样才能成为村里人？

大体上有几个条件：一是要生根在土里，村里有土地。二是要从婚姻中进入当地的亲属圈子。

18、静止是乡土社会的特点

19、权力的性质有四种：一是社会冲突所发生的横暴权力；二是从社会合作中发生的同意权力；三是从社会继替中所发生的长老权力；四是激烈的社会变动过程中新产生的权力。

20、欲望——紧张——动作——满足——愉快，这是人类行为的过程。

21、社群分析的第一步是在一定时空坐落中去描画出一个地方人民所赖以生活的社会结构。

第二步是比较研究，在比较不同的社区的社会结构时，常会发现每个社会结构都有它配合的原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