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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年代的兵,你不知道的故事(九)

2017-03-03  本文已影响195人  古城苍狼
八十年代的兵,你不知道的故事(九)

上接第八章

我们一行急忙赶回连队,没想到连队的复员名单已经报上去了,没有我和马虎啥事。我和马虎找连长商量,看有没有补救的机会。谁知人家不买账。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想走,门都没有,明年给我好好的带新兵去”。

在部队服役的第三年,部队为了避免新,老兵混杂一起,老兵油子的习气,影响新兵的成长。一改过去新兵直接下到连队,集中训练的方式。把我们连确定为新兵连。每个班安排两名老兵负责训练新兵。其他的老兵大部分退伍。余下的全部调整到其他连队。

我们那一批城市兵,大部分都在退伍的名单里。剩下的寥寥无几。我和马虎搭档分到了一个班。马虎是班长,我给他打下手。马虎高兴的手舞足蹈的:“这一次总算农奴翻身做主人了。你也有今天,终于轮到你听我使唤了”。凭什么?我找排长理论去。

“凭什么?就凭人家金虎忠厚老实,听话肯干,如果让你管,就是一个新兵,让你带出来的也是两根油条。”排长狠狠地说。

“你看他那个笨样,军事素质,能训练好新兵吗?到时候有热闹看了”我幸灾乐祸的说道。

“别以为你能置身事外,马虎只管面子上的事,军事训练你负责。遇见事还得你给他出主意”。好嘛!我这次真成了“管家带钥匙,当家做不了主了”。

八十年代的兵,你不知道的故事(九)

因为允许提前退伍,大部分和我一起入伍的战友,都提前退役了。他们的被服装备也都不要了。复员前几天,都忙着采购回家带的东西,几乎所有准备复员的老乡,都把处理被服装备的事,委托给了我帮他们处理。。好家伙,整整堆满了整个宿舍。

每天吃过早饭,我就叫上马虎,用扁担挑着被褥,到附近村庄走街串巷去叫卖。那个年代,军用物资在农村很受欢迎的,那个时候,年轻人会为有一顶军帽感到荣耀。因为东西实在太多了,我们两个人跑了好几天,腿都快累断了,也没有卖出去几件。

村里供销社一个相熟的营业员告诉我,因为是军品,很多人都不敢买,担心东西来路不正,害怕买了将来有麻烦。他给我出了一个主意,把东西放在供销社里代卖,比较容易出售。我采纳了他的意见,把被服送到附近的各个供销社和药店,两天功夫就卖完了。

离开了将近半年时间,宿舍里一片狼藉,落满了灰尘。到处是老兵复员时留下的破裤子,烂袜子。大通铺的床板上,爬满了臭虫。奇怪的很,那个时候,只要是床板都生臭虫,如今想看见那些小动物都难。

我和马虎在炊事班烧了一大桶开水。把床板抬到操场上。我往床板上浇开水,马虎架上从老乡家里借来的喷雾器,将爬出来的臭虫消灭的干干净净。有的班里老兵傻啊,用火烧,把床板都烤变形了,也没起多大作用。

八十年代的兵,你不知道的故事(九)

一切就绪,就等着新兵入营了。过了几天,新兵陆陆续续到达了连队。与此同时,连队的干部也有了变化,能不够的指导员终于得到了提升,调到团里宣传股当股长去了。接他班的是军区下来的干事,听说是一个高干子弟。金口玉言,连句话都没有说过,只是在全连见面会上,行了一个标准的美式军礼。没过几天,就让她的媳妇活动回去了。

从到连队报到,直到离开连队,就没有见过他几次,据说是回家养病了。每次回来,也不着军装,墨绿色的衬衣,倒是挺精神的。这样的人,不来也罢。没过多久,团里又给连队派来了新的指导员,一个藏族同胞,名叫日落甲。好奇特的名字,应该不是他的本名,他是工程部队调过来的。

他来自西藏日喀则地区,是一个孤儿。他说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是一个藏族老人把他从路边捡回来,抚养成人的。常年的马背生活,高挑的个子有一点弓背。黝黑精瘦的脸庞,总是笑咪咪的,一脸幸福的样子。

入伍的时候,他只有藏文名字。也不懂汉语。他的四川籍班长是个老学究,给他起了现在的名字,日落甲,意思是,日喀则来的第一名。他的确不虚此名。

他以前所在的部队进行坑道作业。他一个人手提两台风钻,创下了全军掘进速度最快的记录。上过解放军报的头条。为了培养少数民族干部,部队破格把他提拔为排长,并指令他的老班长超期服役,给他当副排长,专门教他中文汉语。以及各方面的理论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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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道作业很危险,或许是为了他的安全,也许是其他的原因,部队送他到军事院校学习,毕业后没有回原部队,先是在团部作训股,由于天性好酒,团里领导又不好说他,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后来因为买酒的事,打了不开眼的服务社主任,下放到离团部最远的我们连队,担任级指导员。

日落甲指导员真的很能喝酒,每天晚上一瓶酎完。我们这些老兵闲人,有事没事的,晚上都爱到他的宿舍聊天,目的是蹭吃蹭喝。他也乐得奉献。床下的整箱好酒,管够。下酒菜就没有什么了,顶多是炊事班里拿来几根黄瓜,最多的还是花生米。花生米加白酒,喝的我直上火,牙龈肿痛,真是要命。

日落甲指导员有办法,不但给我报了病号饭,还拿出他珍藏的麝香,熊油,给我治疗牙疼。他说这是他媳妇探亲时带来的,放在枕头下面,管用。那只是一个说法。他一再嘱咐我,不能多用,否则会拔掉牙的。我感觉他是怕我用多了心痛。

我按照他说的方法,在牙痛处点上麝香,又在腮部敷上熊油,据说能化淤消肿。不过还真起作用,没几天就好了,真是偏方治大病。麝香和熊油,我是不会还给他了,我知道,他不缺这些东西,因为那个时候,还没有像如今这样,东西虽说珍贵,不太值钱。

八十年代的兵,你不知道的故事(九)

部队有一个习惯,在称呼干部的职务前面,一般要带上姓氏,日落甲指导员也不例外,大家在叫他的时候,总是一脸的坏笑。过了一段时候,他好像发现了端倪,不知道请教了哪一个多嘴的,得知了情况,再也不让叫他的姓氏了。要大家改叫他甲指导员。还是不太对劲,反正他的名字,咋叫都不合适。最后大家统一了思想,叫他老藏。

我忽然想起了团长回家,要向媳妇敬礼的故事。问他是不是也这样,因为他媳妇是当地的妇联主席,县团级,比他的级别高。他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说他媳妇每天晚上还要给他打洗脚水呢!这件事后来得到了印证,他媳妇来部队探亲的时候,每天晚上熄灯后,都有哨兵看见她出来倒水。人家可是在中央民族学院毕业的。

老藏床底下的酒,那是有来历的,因为打了团服务社的主任,作为处理结果,让他下连队。开始他不愿意,毕竟我们连队远离团部,生活各方面都不方便。到最后他只提了一个要求,那就是团部服务社每个月要给他一箱白酒。没办法,团长只能答应了。

这种事,在部队是不能拿到桌面上的,好在后勤股长和团长是老乡,关系不一般。家属又住在我们连队所在的营区附近,每到周末,后勤股长都会用他的吉普车带回来两箱酒,临走时顺带拿走几瓶。老藏也不在意,反正有他喝的就行了。

开始我还纳闷,后勤股长家属放着团部家属区不住,跑到我们这山沟里来住。有点不可思议,现在我明白了,原来是这样,他说后勤股长啊,在团里还真不方便。到底是团长的老乡,他转业的时候,团长特别将仓库里存放多年的,没有起封就已经报废的二十辆噶斯六九军用卡车让他带走了,回到地方换了个粮食局长头衔。

转业走的那一天,可能是因为多年战友的关系,会有所伤感。团长没有来送他,派了他的专车来。由于他要和退伍的战士一起走,不至于显得那么凄凉。也许是对团长没有来不满,他就是不肯坐团长派来的专车。而是一个人站在卡车上面。在场的干部怎么劝都不行。坚决不下来。还引用当时最流行的一句电影台词,对着送行的人群大喊:“社员哥们,有辆大车就不错了。”

其实这里面包含着多少不舍和无奈啊。说来很奇怪,部队到了每年复员的时候,每个人都不愿意离开军营。脱下军装,就意味着从此恢复了百姓身份。很多退伍的老兵,都像即将离开家的孩子,痛哭流涕。这是一份极其深厚的感情,一份军人的情怀。

(未完待续)八十年代的兵,你不知道的故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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