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丨留一点时间来朝圣

【文字家园】

文/诺山

“要么旅行，要么读书，身体和灵魂必须有一个在路上。”人生是一场苦修。两条朝圣的路，指向诗和远方。

如果可以，诗和远方，我都要。

疫情防控下，旅行有诸多不便。酷爱户外运动的人觉得浪费了黄金周，一定会懊恼不已。我觉得挺好，省钱省时，还省体力。不过，生活不可止于眼前的苟且啊。想了想，就给自己买了几本书：《所有我们看不见的光》、《大地上的事情》、《语文课程与教学内容》、《听王荣生教授评课》等。电视柜上，有一本还没读完的海子诗集。记得诗集收有一首《秋》：

秋天深了/

神的家中鹰在集合/

神的故乡鹰在言语/

秋天深了，王在写诗/

在这个世界上秋天深了/

该得到的尚未得到/

该丧失的早已丧失

窗外的秋，确实已深了。

秋之深邃，最适合静思。

昨日购得一束卡罗拉玫瑰，绿叶衬托着纯正的玫红，花开三度，最是娇美靓丽。家猫橘橘例行验货，它端详片刻，扒拉几下，凑近闻闻，看起来蛮厉害的样子。然而，走完验货程序后，它未置可否，转身即去，找了处舒服的地儿，枕着电视柜上海子的诗集打起了盹……

这不是一只清华猫吗？它居然欣赏不了花的美？抑或是压根就不想作美丑之辩？

理论上说，美和审美是人类独有的社会现象，具有人的属性。猫的生存逻辑，尽在吃喝玩乐，真的是“饱食终日，无所用心”。对照冯友兰先生的人生四个境界说法，猫活在自然境界，但想它一生短短十数载，寓世倏忽，这种活法也不是罪过。《道德经》云：“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意思是，圣人抱朴就简，“去彼取此”，深谙取舍之道。而庸夫俗众，为谋永福，毕力穷年，就是割不断那三千烦恼丝。或深陷功利泥淖，不可自拔；或占领道德高地，为所欲为。想象得出那些画面吗？多少有点那个。再看我的家猫，橘橘，我的猫圣，未曾领受过半卷经书之教化，却能守正归真，臻于道行。这很让我讶异。人，要反省。我想，如果能给自己留一点时间，蒸一次心灵桑拿，赴一次朝圣之旅，或许就可以找到贝里克郡——像哈罗德老人那样。

大隐隐于市。我得之心，寓之文也。

（2021.10.7）

验货 以书为枕 秋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