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猫米开||愚蠢的人类又开始作了
“哈——”阳光不错,米开交叠两只前脚爪,以不可思议的柔韧拉长身体打了一个哈欠,眯着眼睛懒洋洋地躺在草地上。
米开是住在大学校园里的一只普通的黑白条纹花猫,这所大学绿化不错,有一整座小山的草地和树林叫做“情人坡”,一块面积不小的湖泊唤为“惠风湖”,还有大片大片的蒲公英和桃林,到处装点着各种木质的小桥和躺椅。
至于这所大学是本科还是专科,就不是米开所关心的问题了,听这里的学生说这是一所蛮不错的大学。
花猫米开||愚蠢的人类又开始作了米开以前是一只流浪猫,据说小小年纪就能打遍整条惠风街区无敌手。
她还有着传奇事迹,一岁半就抓瞎过一只凶残的癞皮狗的眼睛,当时惠风街区里花猫们风光无量,连一向无所事事喜欢没事找事的流浪狗们都很长时间里不敢找小猫们的麻烦。
不过这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米开住大学园区里已经两年了,连她的小跟班蟹黄都从来没有看到过她真正出手。
米开的名字是她自己取的,她两年前接受过流浪诗喵白猫渺渺前辈的指点,听得懂人言,甚至能识得一些人类文字,平时喜欢去教室里面听课。
一次,米开蹲在在一间教室窗台外面,看到留着卷卷头的中年叔叔在台上眯着眼陶醉:“啊,米开朗基罗,多么伟大的艺术家~画家~雕塑家~啊~他是智慧和勇气的结晶……”
米开看着ppt上大卫矫健性感的裸体,觉得这个米开朗基罗蛮不错,很有觉悟。
他们猫族就从来不像人族一样遮遮掩掩的,裸体多好啊,方便灵活运动,还可以展现自己的身姿毛发吸引配偶,嗯,现在还利于卖萌获取人族手中的食物。
于是米开取了米开朗基罗的前两个字做自己的名字,以示对这位走在人类思想前列的伟人的尊重和认同。
米开的小跟班蟹黄是一只小橘猫,米开本来也准备帮他取个文艺些的名字,“乔丹”、“诸葛”之类,不料蟹黄自从就着一个人类小姐姐的手吃完了一包蟹黄瓜子儿之后就念念不忘,撒泼打滚硬是取了蟹黄做名字。
花猫米开||愚蠢的人类又开始作了01不小心做了红娘
“怎么办,树哥,我好喜欢那个姑娘啊。喜欢她常穿火一样的红色,喜欢她活泼俏皮……两个月前她来看我的辩论赛我就注意到她了,她那么努力地为我们加油,她看我的时候,我感觉看到了全世界……”对着湖边老树碎碎念的,是一位板寸头的小帅哥。
此时,米开正无奈地趴在老树的树枝上,百无聊赖地甩着尾巴。树下的小帅哥看着阳光帅气,怎么性格这么拖泥带水,喜欢就大胆地上啊,她前天刚看到两只猫,早上刚认识,下午就生宝宝了,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像这个人类小哥,颠来倒去对着这棵树念了三天了,每天倒是都能念出红衣小姐姐的新的优点,怎么就不能换棵树念呢?
要不是这棵树比较大,树干上有个洞藏着米开的一些私猫藏品,怕会被小哥发现要看着点,米开早就溜走了。
板寸是一位播音主持专业的学生,需要每天早晨6-7点间到惠风湖边练声,这两个月来,每天看着红衣妹子从湖对岸走过去上学,已经变成了他的一种习惯。
心中隐秘的感情板寸已经憋了很久了,一直四处打探着红衣妹纸的各种消息,这天他看到湖边最大的杨柳树上有个小树洞,对着树洞絮絮叨叨了一宿,觉得舒畅了许多,第二天又不自觉的回来找树洞倾诉。
“树哥,我听说只要对着树洞说出愿望,愿望就有可能实现。我偷偷加了她的QQ,明天,明天就是她生日了,我打算去和她表白……啊,她来了!”
红衣妹纸是学校舞蹈社的社长,惯常喜欢穿红色衣服,此时正从路的尽头和朋友一起说说笑笑地走来。
板寸赶紧退到湖对岸去继续练声,清了清嗓子,高声朗诵起:“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米开见状卷了卷尾巴,从树洞里拿了一根之前收藏的红绳趴在树枝上绕爪爪翻花绳玩,远远听着红衣妹子和她身边一位圆脸女孩的谈话。
“星星,对面那个辩论社的社长徐陶然又在看你哦,要不你主主动,把他收了算了哦。”
这位被唤作星星的红衣妹子白嫩的脸颊染上红晕,害羞地娇嗔:“别说了别说了,要被他听见了……”
何星星抿起嘴沿着湖岸慢慢走,听他用磁性低沉的嗓音朗诵着“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所谓伊人,在水之湄。”……
他的声音明朗清晰,一字一句却又仿佛在唇舌间婉转徘徊了,再慢慢吐出,透露着绵绵的情意,她多么希望那是为她而念的诗啊!
然而,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他怕是从来不记得她,不认得她这位在他每次比赛时在台下为了他疯狂加油呐喊的小姑娘了吧……
她能做的,就是每天提前起床,赶在他练习结束前状似不经意地走过他面前的这段路,为了让他能看见她,穿最艳丽的红色。走慢点,再走慢点,听他抑扬顿挫地给她念各种各样的诗歌。
旁边的圆脸小姑娘有些粗神经,没有察觉到一向乐天达观的星星有些许沉默,用手肘捣了捣她,继续兴奋道:“你不是一直喜欢英俊阳光的类型嘛,我看陶然就蛮man的……”
“……喵?”是我米开英语不好,还是我们认识的不是同一个徐陶然?你们大概想不到你们口中所谓“男子气概”的男生,在遇到心仪的女生后也会优柔寡断裹足不前,只会对着树洞碎碎念吧。
米开一面听二人谈话一面在心中吐槽,不料爪爪一抖,不小心将爪间正在把玩的红绳落了下去!
此时两个女孩刚好走到树下,红绳飘飘悠悠地向女孩们头顶落去,最终巧妙避开了女孩们,落到了水中。米开微微松了一口气,却又由于失去了一件私猫藏品,遗憾地扑愣了下耳朵。
“噗通!”
“啊!”
对岸突然传来巨大的落水声,引起了众人的围观和惊呼。何星星僵在树下,仿佛在一瞬间失去了思考能力,她眼睁睁地看着惠风湖中如游鱼跃过般划来一线白浪,再看陶然学长对岸的位置,已然不见了人影。是徐陶然,陶然学长他,落在水里了!
星星一个激灵反应过来,却还来不及惊慌,就见一个人自她面前破水而出。
正是她心心念念许久的人儿啊,薄薄的衣衫紧贴在少年年轻的身躯上,起伏的胸膛、若隐若现的人鱼线,无不洋溢出少年朝气勃勃的荷尔蒙气息。两人对视,氤氲的水气仿佛两人间暧昧的暗流,隐隐浮动着。
花猫米开||愚蠢的人类又开始作了只见这位破水而出的少年微红了脸,腼腆地挠了挠头,伸出手示意道:“学妹,你的红头绳掉了……”
米开:“……喵?”我的磨爪爪线?
星星见状微微一愣,随即大大方方莞尔一笑,接过陶然手中的红绳道:“谢谢学长,实在是太麻烦您了。”
……喵喵喵?
徐陶然生怕星星转身离开,顾不得自己浑身湿透,伸手拦下她道:“那个……学妹,能加个微信嘛?”
米开:“……”嫌弃!这么直男的搭讪方式,能成功才怪。
“好的。”星星此时才慢慢从做梦的不真实感中反应过来,拿出手机,笑道:“学长那么辛苦帮我捡回了头绳,我是一定要请学长吃饭的……”
巨大的惊喜冲上脑海,徐陶然赶忙掏出手机。咦?怎么关机了?他一面抬头向星星笑笑,一面使劲按开机键。
“嘶——”一阵线路烧焦的呻吟声清晰地传来,一股肉眼可见的青烟袅袅升起。
陶然:“……”
星星:“……”
两人面面相觑,尴尬的气息无所遁形,米开不忍直视地偏开头,真……真蠢啊。
徐陶然手足无措,僵在原地,一米八多的大高个,红着脸、低着头,像极了犯错误被抓的傻狗。他挠着后脑勺嗫嚅道:“啊,我刚刚下水的时候忘了口袋里还有手机……”
“那……qq加不成了,我先走了啊,学妹,咱们下次再……”一向在赛场上巧言善辩的徐陶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无力词穷。
徐陶然泄气地转过身往回走,像一只无家可归丧气的大狗,走了几步,身后传来一阵救赎般清脆笑声。
“喂!傻大个!”
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拉住他,徐陶然愣在原地,看着小手的主人那乌黑的秀发和俏皮的马尾;看着那只小手翻过他的大手,在手腕脉搏处写下一串小巧的数字;看着那只小手与他的大手十指相扣虚虚相握,又一触即分。
“呐,快点回去换衣服,不要着凉了哦!”
……
这个早晨,火一样的红色跳跃着烧走了,也一路烧到了徐陶然心里。
柳树上,一只黑白花色的猫长大嘴打了个哈欠,不紧不慢摇晃着尾巴,深藏功与名。
“辩论社社长徐陶然和舞蹈社社长何星星在一起啦!”一个消息在校园里炸开,两人相遇的故事被传得神乎其神,看似普通的惠风湖也有了一个新的名字“惠娘娘”。
只是人们不曾看到,在一个寂静的凌晨,一只黑白花色的猫咪被一只气势汹汹的大白鹅撵着不得不跳到树上。
只听大白鹅在树下破口大骂:“噶!别以为我老鹅不知道是你干的,现在倒好,好好的惠风湖天天高空坠物,头绳、耳环、戒指这些也就算了,还有人往里扔书包、球鞋、臭袜子的!扔东西还算好啊,还时不时有人噗通噗通往湖里跳!以为自己是鹅啊!米开,你倒是给我解释一下,这些怎么办啊!噶!……”
花猫米开||愚蠢的人类又开始作了“……那天我可都是看见了!你扔的红线!……”大白鹅滔滔不绝,唾沫横飞,显然积怨已久。
黑白条纹的花猫看似闲适地蹲在树枝上摇摇尾巴,心中却默默吐槽:呸!就他俩那情况,怕是本喵掉下去的是一只红毛老鼠,徐陶然也会跳湖去摸,何星星也会承认是她掉的吧!
不过,你们这对可千万要顺顺利利的啊,不然我米开第一个不同意!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