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山风扬
下吧,下吧,你就下吧,如果能把金华北山松竹彻底冬藏,人类估计也无法生存。大年前后,曾经重复过“五阴一晴”的天气,令人心生喜气,但自正月初六开始,雨雪又在北山四周沉降,又让我满心忧虑。——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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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家,年前种植的马铃薯该出芽了吧?满地铺盖的尼龙薄膜就像一个温暖的家。我起了一个大早,去厨房点检,并打开电灯,逐只翻看,它们一个个紧裹着身体,故意闷声不响。
老家,下塘西北岸边的梅树该结果子了吧?匍匐在水塘周围的小山村早已长高了,多多少少已能抵挡来自北方的寒风。我站在四楼的家中向北窗瞭望,叮叮咚咚的雨水,一而再、再而三地把我的视线一一打折,滑落在三楼的水泥平台上打转。
一
有高山自有峡谷。有峡谷不乏水流。发端于兰(溪)浦(江)义(乌)三县市交界雷公尖的雪水,在峡谷里,在亿万年的断裂带中,上窜下跳,时而潜伏,时而奔跑,跌跌爬爬地经过墩头盆地的北段,冲洗着曾经火山练就的无数红岩,携带着曾经造山运动留下的几个海贝,给中下游带来一片清凉的世界。
逶迤的溪流中,长短不一、飘忽不定的蕴草,特别地抢眼。小时候,我常把它与大海中寄养的海带作一对比,觉得猪儿吃了它,肥嘟嘟的肉身上一定会直冒一阵阵青气。大大小小的鹅卵石在迎接水流的同时,也会挽留下黄翠翠的浮苔。我一把把地用手捞起,摊置在石头上看它溢完水瘦了身,想象它平凡与无力之后,会不会消失在空气中,化为轻烟跑掉。
河滩上,大片大片的红蓼,只等强劲的大风吹过,才会扭动它那粗壮的腰身,直到今天,我才知道它的果实是红曲制作最好的原料。红曲,能让蒸熟的糯米饭在酒缸里噼啪作响,米酒好喝,劲头可不小,能放倒一个大人儿,在两天一夜里沉醉。
一只只水鸟不时地打开翅膀,洒落身上的水滴,野鸭却喜欢在草丛里穿行;性子不紧不慢的牛儿移动着笨拙的身体,前来俯首畅饮,胆小如鼠的成年羊儿却望水止步,高昂着头,不停地叫着就是不肯过那浅浅的沙滩。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