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样的男人
诗歌:该走了
该是很惬意
倦展的黎明终没有絮叨数落的雨
该走了
我说
该走了
理性的站牌横倒在一个立春的早晨
遥远的篝火已悠悠升起
晨烟抬头 为另一种思绪
过去的海碗已经空了 我说
这天很合适
拍拍肩膀就走吧
天,不会下雨
不会下雨的天不会下雨
这轻噪的飞伫立了太久 未推开门
却转身
匆匆而去
"唉,这风" 你扬了扬眉
夜,不会睡觉
不会睡觉的夜不会睡觉
耐烦的夜 始终装满的海碗
东倒西歪的表情
谁都不是海量
喝点吧 再喝点
我说
再呆会儿
都忘了 也许
该有另一种敲门声在觥筹中响起
再呆会儿 再呆会儿
我说,只是再呆会儿
林海的风是哑的歌喉
草原是一望无际的温柔
戈壁愈走愈古远的老径
高原的烈日很直接很淳厚
我说,别怨曲笛
乡味的曲笛
是一场雨
我说,该走了
天边正有一颗星 正远远隐去
风样的男人
风一样的男人。他似乎离你很近,也离你很远。
他像一阵风一样从遥远的地方吹来,背着简单的行囊而来,身上披着五湖的尘埃,脸上带着世事的沧桑。夜色中,风尘仆仆的他悄悄然地走近你,坐在你的面前,深潭似的眼睛凝视着你。
你可以感受到他那寒霜似的外表下,火山熔浆喷溅般的热情,深山飞瀑无拘无束地奔放。但是,他却是平静的,声音沉缓平和中,带着些许的疲惫,沧桑可以在他平淡的语言中,演绎着某种的生动。你感觉到一种沉缓的流动,像是那条外表看起很平静的河,其实,它却在暗流汹涌。
世事的轮回,人生百转千回,大起大落,在他平静的眼眸里,一切淡如眼前这杯白开水。偶尔,他的眼神,会闪过一阵的飘乎。他低了低眼神,婆娑着那双粗糙的手;他抬了抬眼,望着窗外的星空,你感觉他的心就在那刹那的飘乎中,已经飞走,飞远。那是颗漂泊着的心,带着一个不愿被禁锢、永远追逐着自由的灵魂。
风一样的男人,他一直在路上。
那夜色中美丽的风景,那靠窗的小桌,跳动的烛火,松软的沙发松弛了所有的紧张,几段闲闲的主题也编织了一个相逢的浪漫与温馨。不知时隔多年后,你会不会记得那个曾经风一样的男人,风一样的来,然后疾风一样飘走,似乎什么都不曾发生……但你无法平静下来的心中,却残留下那段空气中的影像,浅浅的构勒着一个大细条男人的影子,他停留在空气中,随着时间,随着你的叹息,点点消散。
他走在路上,一直都在路上。你在他生命里一个什么样的风景?是那长亭外,古栈道旁相约的友人吗?或者,是那破旧的客栈旁,一个陌生的相逢?或是,某个偏远站台,偶然的邂逅?或是,只是人群中多看一眼的温暖眼神,但却不能忘却的一次萍水相逢?或者,什么都不是,你们只是空气一样,在风中偶尔相遇过的交集,什么都没留下,什么都没有记住,只是相遇过。
风一样的男人,他其实不懂你。
风一样的男人,他说着风一样的语言。他风一样的走过你,其实他不懂你。他只是一个自叙的高手,他喃喃的语言里,只是用他极端个人自私的感悟与经历,他主观的思维,在给很多的事情做个界定。或许,他表述的苍白苍茫,像团迷茫的雾,不知所云的雾,却是锁住了你,锁住了心。听着,听着,你慢慢把自己放进了那个本不属于你的位置,你开始认为自己就是他的彼岸。你走进他故事里的情节,在这个故事中,找到了自己女主人公的角色,你觉得他说的话,所做的事,都点点打进你的心坎。其实,你并不迷茫,并不迷惑,你只是遇到了风一样的男人,却也患了他风一样的迷茫与迷惑,你无法确定些什么,于是,心随着忽上忽下,忽悲忽喜。
风一样的男人,其实不是你的。
他没有根,当某天他的心被煎得受不了的时候,他不习惯挖个坑把自己躲起来,他习惯拉起帆,扬帆启程。你觉得自己的心是个博大的港湾,你小心地把他的心系在你安静的港湾上,泊息。你想,心靠岸了,爱就上了岸,他会在那摆动的摇椅上和你共同见证那段属于你和他的地老天荒。然而,你是否明白?他的悲哀,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要走什么样的路,沿什么样的方向,到什么样的终点……而你的悲哀,是你认为你很了解,很清楚,很懂得这个旅人的时候,你却不知道,其实,那只是他的心,偶尔迷恋了爱的温度,偶尔地在他的飘泊里,停了一瞬,飘乎了一阵。
风一样的男人,其实不是你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属于谁。这个常问,谁是我,我是谁,谁又是我,我又是谁的男人,沉默是他的语言,不规则是他的脾气,而没有尽头的天涯,则就是他的家。而你,可能以没有尽头的天涯,以天为顶,地为席的与一个风一样的男人,无根无基地走一辈子吗?
风一样的男人,其实不属于你的,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属于自己。他无法克制自己内心深处的各种渴望,他跳跃的思维,他有很多迷茫的想法在身体内蠢动,可以说是我行我素,也可以说是无法自控……他感觉他是那粒阳光里飞舞着飘动的尘埃,只有在你用心照亮的时候,才能看到它的翻转,而你伸出手,他如风的飘过,却只在你的手上,留下一段的尘,一段无法记录的风。
你不必怅然所失。不必记着那段承诺与誓言。不必举着手中的杯子,想着他似风一样的走过时,怅然,所思,半举着杯子,放不下来。他无法对谁做出风中的承诺。走近,走出,对他来说,都是命运。
他的归宿在哪?那个遥远山林中,透着点光的小屋,有个与他约定三生的女人,在等他。篝火旁的女人,托着腮在出神,案上,是那绿色简单而丰盛的菜肴。风一样的男人,踩踏着厚重的积雪而回。门一开,那眼神,那火光,平淡交织着……女人接过他脱下的外套,把它挂在墙上,轻声地说:
累了吧,我们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