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苦难－《矮人射出的小球》2

矮人就是侏儒，身高只有117厘米。

他的儿子回想父亲的一生：爸爸从拥有生命的瞬间开始便承受苦难。爸爸的身体矮小，并不代表他生命的重量也是小的。直到死去爸爸才摆脱掉比他自己的身体还要大的痛苦。

爸爸没办法喂饱子女。也没办法送他们去学校。在我们家从来没有新的东西。我没也从没摄取过足够的营养。我们经历了营养缺失引起的症状。爸爸努力工作。但即便努力工作也失去了作为人的权利。

到了晚年，爸爸对自己的时代产生怨念。爸爸的时代，有一个特征便是只强调义务不承认权利。爸爸寻找经济和社会的生存权利，却终究没能填平伤口，从烟囱掉了下来。

但爸爸是温暖的人。他寄希望于爱。他梦想的世界是给每个人事情做，并用薪酬吃住，每个人都可以让子女学习，并爱自己的邻居。那个世界的支配阶级不会过着豪华的生活。对于人类所承受的痛苦，他们也有知情权。

对富的过份追求被认为是爱的缺失，对不具有爱的人家，遮住撒下的阳光，遮住风，掐断电线和水源，那样的家里也不会长出花树，也不会有飞进去的蜜蜂，也没有蝴蝶。

爸爸梦想的世界里所强调的就是爱。用爱工作，用爱养孩子。用爱下雨，用爱达到平衡，用爱吹风，落在金凤花蕊上。

爸爸至死也没有看到一丝希望。到儿子这一代实际的情况依旧是污染严重，无法呼吸。被榨干劳动成果，薪水不能维持生活。每个人都在犯错误，没有例外，连神也是。

侏儒的儿子，误把社长的弟弟认成社长，杀掉了他，被判死刑。辩护律师就是志涉。他想通过指出事件背后的原因，使事件具备正当性，却无济于事。

儿子本想寻求积极的解决方法。但像这个瓶子，它没有界限，没有方向。将水倒进去就会流出来。这个瓶子，里就是外，外就是里。因为没有里外，不能说它堵住了内部。在这里所谓的“被困住”毫无意义。沿着壁，就可以到外面。

所以在这个世界上“被困住”本身就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