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宠散文读书

佛门追忆

2019-04-06  本文已影响45人  槟榔居士

                      紫竹林中

        正是秋高气爽的日子,鹭岛上四面八方都呈现出诱人的美丽,鸟儿骄傲地飞翔,渔船杨帆,海波轻轻地荡....实在是太迷人了。

        此行本应该是痛痛快快地观光,尽情地去领略一番海滨城市的气息,让海水好好地冲洗一下, 让海风柔柔地吹拂儿遍,却没想到因为一个所谓的培训班,缴费句句都是为着俗利,弄得人心烦而气躁。尽管是在空旷的大海面前,在秋高气爽的日子,眼前也还是一片混沌,辨不出谁美谁丑,一心只思虑着如何速速归家。

        厦门岛三日,突然就要走了,方才想起要到紫竹林去。与别人还有一个承诺,是不得不去的。只是时间上显得有一些仓促,仔细算算时间,还好,票是订在下午的,还有得几个小时得空闲,到那里去走走,去看看,去坐坐,说说话,是够足时间的了。

        何冰说:“你打个传呼给她吧!告诉她,我们此刻就去。”我说: “不需要。一会儿就到了,打什么传呼。”何冰说: “那就打个电话,看她在,还是不在。假如她有事出去了,我们岂不是扑个空?”我说: “也无需打电话。就这样走着去,她在就在,不在就不在。她们喜欢论一个‘缘’字,我也喜欢随一个‘缘’字。”

        去紫竹林寺的路, 并不是条繁华的路。 开始,我还满以为与去南普陀寺样,或坐公共汽车,或沿了满是小贩和摊点的街市去,或者询了庙宇的香火去,结果,这条路却是极为的平凡,极为的清静。一条简朴的小路在居民住宅区内左转右拐,好不寂易才看到了翠竹婆娑的影子,才知道到了林木深处,翅曲斗立的楼屋并不是很远了。然面,仍不知道抄那条小路较为方便,好在前面有一位慢行走着的女沙门,心里想,也不要多问话,只要跟了她的影子去,就不怕走错路。走到紫竹林寺的大门口,突然被看守大门的人叫住,才想起紫竹林寺乃闽南佛学院的女众部,男同志是不好随便出入的。我们只好声称,是了如法师的家乡人,“有约在先”,方才放我们进去。此时,已走在前面的女沙门却回了头,问:  “你们找了如法师?跟着我来吧。”

        没想到,了如师与其父母早已等候在居所。其父母闻声面出,仿如久别逢故人,格外地兴奋,连声道:  “等候你们好几天了,想你们一定会来的。”了如师的父母,其实到达此地看望女儿,也只不过三天,没想到也就等候了我们三天,真是难为了。了如师也很是热情,烧水、沏茶、水果倾盘而出。坐不过半个时辰,知道我们急着要走,欣然邀请我们游览紫竹林寺。又是一片热诚,并兴致勃勃地给我们介绍了紫竹林寺,介绍了闽南佛学院女众部的状况,以及她们学习的教理内容和早晚两殿五堂功课。我们虽然不懂得佛法乃为何物,然而从其引经据点的解说中,倒也觉得是一门极深的学问。

了如法师身后的是她的父母

                      庄严调心

        了如师,湖南湘潭人,17岁剃度。在此之前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学生,活泼而可爱。时逢考学,却突发急病,错失升学机会。然后为乡村教师,说教有理。为增长学识弃教既入沙门,后又在闽南佛学院深造,成绩优秀,继而读研究生,后又被学院留下,任女众部的法师。(法师意即讲经说法的师傅,在比丘中算是高等的知识分子。)她入了沙门后还是任教,按照他们的说法,她随有当教师这个缘,虽说她讲授的课,授课的对象,都与以往不同,仍未跳出教育界,她依旧是一名讲师,一名演讲技巧与水平高超的讲师。她居室里的主要摆设,我看见的也就只有书了,尤其是文学方面的书,实在令我感到惊讶,尽管我们也是常常弄笔杆子的,在居室里备有许多的典籍,可却没有她的那么全面。我奇怪,她们是讲经说法的,为何也要备这么多的文学典籍呢?了如法师说,“在她给弟子们上专业课时,为了更加深印象与理解,不得不要引申一些历史,引申一些文学故事,这样,才讲得透彻,讲得有理。现在不是说大改革吗?佛学也面临着改革,要达到一定的程度,文学修养是不能少的。

        谁说出家人不闻世事!

        我们有幸被邀请,听其讲课,并安排在养正院班的后座。凡当过教师都听过课,想必听课总会获得些什么。我没当过教师,亦未听过课,听课的体会是说不出优劣的,何况,她们上课的内容几乎难以理解。但,教室里的那种端庄的气氛不得不叫你肃然起敬,女佛徒们听课的那种严肃认真的神态,那种鸦雀无声的氛围,那种正襟危坐的精神,无不体现出对学习的庄严态度。

        庄严的气氛总会有所感染,自然叫我很端庄地坐着。我坐在那里干什么?自然是听课,听的什么?却又茫然无所知。但,总有一种感觉,没有静下心来,当然听不出上课的内容。然而,要静下心来,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起码你要能够做到不要乱动,不得乱出声。于是,我开始调整自己的坐姿。不是有一句话说:“身端而心正”吗?只要坐正了身子,心自然不会乱的,也就自然地会静下来。我开始平稳了自己的双膝,两手也平整地放在了膝盖上,以为这样也就会静下心来,好好听课,可没想到几十秒的功夫,就忍耐不住了,两只手无意识地乱动,放在下面不是好,抬起来也不是好,有几次都想跷起二郎腿,却迫于庄严的气氛,又不得不强忍耐着,又不敢发出声来,因为女佛徒们听课的

氛围是奈不得半点响动的。无论怎样的难受,也该按奈住动弹,这样,愈想压押住肌肉的发抖,愈是发觉坐立不稳,似闪电,如狂风,如疾雨,不一会就感觉身体的酸痛,嘴是不开口可以,而不动身则实在是难。

        调整自己的坐姿,不说话,也不做动作,就可以静下心来,其实是一种错误。试想,就是你把手脚全都捆绑住,也照样会是捺不住乱跳的心。只有先调心,把心调整了,平静了,人的身子也就平稳了,哪里还有拽制不住的躁动呢?

        我抬头向听课的比丘尼望去,一色的后脑勺,未见一根烦恼丝,又怎能看出些什么?发现什么?想到什么?一切都是空的,其实什么都没有。世界上男女之色缘,全在一副躯壳,除了这副躯壳,不管你是否遁人空门,早即是空了。

        我调整了心位,安静地坐着,至于听的什么课已无关紧要,坚持坐到下课。我不动身子,不开口,想再坐上一节课,以检验一下自己的能力,果然,我又坐上了一节课。

                      初闻梵贝

        早晚两殿五堂功课在紫竹林寺是每一天少不了而且必修的功课。在某些寺院里,早殿两堂功课往往只念一堂课, 只有在初一十五节日里才会念两堂课,而晚殿三堂功课也在分单双日而念,多少无固定,只是“蒙山放食”才是每天必做的。紫竹林寺则不同,因为在闽南佛学院里早晚两殿五堂功课仿如现代大学院里的必修课,是每天都要做的,而且是不可以偷工减料的。每每时辰一到,木鱼一敲,大家便穿袈娑,排了队,合了手印,寂静而庄严地缓慢地步入大厅,各就各位。于是,钟鸣鼓响,便开始了她们的念额,念颂的什么,当然是我们听不懂的,念颂的起止都配有赞歌。我忽然发觉,她们的歌颂实际上是种歌唱,而且是相当富有音乐节拍和韵律的歌唱。是快是慢听起来是那么的悦耳,无不体现出一种起伏的动感,似水流一般。有种流动感,而这种流动性就是音乐的主要体现,难道佛界也有音乐的天堂?了如师说,“此谓梵贝,梵者,梵语,贝者,贝分之数,音乐多以贝分计量的,泛指音乐。” 用梵语唱歌,实在是别具一格,梵语自然是凡人听不懂的,但,唯音乐是全人类共同沟通的最好语言。

        有机会参加她们的晚殿,也算是一种缘分。步入大殿仿如步入了音乐大厅,去领受一番别具一格的音乐晚会, 而且是不带任何管弦乐伴唱的和声清唱会。不一会,忽闻歌赞声起,如春风荡漾,习习而来,时有叮当作响,则愈显得声音的清脆而遥远。我略为数了下, 在长达一个多小时的唱颂中, 变换的歌颂方式总不下十种。(其实不止, 后来才知道她们念诵的内容,主要是《阿弥陀经》和念佛,念佛多少篇,繁简有数。)其次是念(大忏悔文》和拜八十八佛,申述自己改过忏悔的愿望。八十八位汉人的名字加起来念,是要一定时间的, 何况是佛名,那就更加要时间了。再就是蒙山放食,此项内容则有一定的观想和手印。 观想的什么,我们俗人是想象不到的,唯有手印则是我们能够亲眼所见的,我惊奇她们的手印的变动和斟换是那么地流畅和多变,优美的手姿伴以歌赞的音乐,能不说是一场精彩的手技表演吗!

        如此多的内容,当然会使晚殿丰富和多彩,我有一种错觉,总觉得她们的歌赞之声,不是从她们各自肺腔中发出的,而是来自于遥远的上空。从空中飘飘悠悠,盘绕头顶,注人耳膜,渗人神髓,有种特别的空灵之感。“是谁带来了那远古的呼唤……似曾听过而熟悉的声音。其实也不难理解,喜欢音乐的人,都曾听过和声唱过,都知道清唱之美,这历来是音乐界中的保留节目。唱词或粗或细,粗起来有似沉雷,细起来似轻风,节奏或紧或慢,快起来如数珠,慢起来如抽丝,铿锵钝性,摇曳有声,全发自于一腔真情。

        我向来对音乐作品的欣赏,只顾旋律的悦耳,全不在乎其词写的什么东西,是爱是恨,是苦是乐,几乎与我无关,她们颂歌的内容当然也与我无关,我只要音乐的优美动听,我全会陶醉的。其实,听音乐也就是在听音乐,何必计较在词上面的啰嗦和虚伪,而且在当前的许多音乐作品中,其词翻来覆去,就那么几个字面,有的还大量起用蝌蚪文或掺杂几个洋文,也有用地方方言,反正是难以听懂,仿佛也是放意不让你听不让你听懂似的,囫囵吞枣,吐枣核和不吐枣核也与我无关,紧要的是,有了动听的省乐与节拍就可悦了。

本文作者(右)与了如法师的合影

                      风过无声

        要离开紫竹林寺了,了如法师没忘了给我们送上一本书,写上几个字,我仔细瞧来,“风来梳竹,风去竹不留声,雁过寒潭,雁去潭不留影,是故圣人,遇事心方现,事过心随空。”我不甚理解。

        紫竹林寺有林木,都是那种南方所常见的灌木丛林,生长得特别的茂盛,墨绿而有些似地蔓,有风从海面上吹来,看见树叶摇曳,却未闻有声,实在称奇。

      初闻紫竹林寺,以为那里有许多的竹子,而且是透着绿色,但,结果一看,却没有看见许多的竹子,只是透着紫色的雾霭!在林中飘缈,真是疑惑了好会儿。 静,又是紫竹林寺最为突出的了,因为大多的寺庙总是有游人来来往往,进香的,奉果的,求之有声。有的寺庙还鞭炮时时作响,如雷如电,无不显示出热闹的场面。可紫竹林不同,我们没有看见这种场面,也没有看见进香磕头的游客。寺院里的大殿堂而皇之,完全是为了佛学院女众都的弟子们所建造的,早晚两殿五堂功课之外,几乎不作其他什么用,自然显得清静。佛菩萨们也落得个轻松自在,我们观寺院,观佛祖,拜与不拜,全在种自由, 更觉无拘束的自在。

        人迹少至之处,是会清静而为最佳,这紫竹林寺大概如此吧!它自然不会像南普陀寺那样,因为,凡到厦门的旅游人,没有一个不去游览的。人多了,肯定会平增许多的尘埃。紫竹林寺不说外来之游客,就是厦门本地之人也是很少光顾的,而我以为这正是紫竹林寺清心养性之真正所在。实际上紫竹林寺的人也不少,都是女众部的沙门,总有几百号人,也都是学生模样,按时上课做功课,按时作息,行动之时虽袈裟飘拂于地而尘飞,礼拜时平静而有序,交谈之间,呢喃细语,静中而更净,看来清静之处,也并非是因为人多而所乱。

        想起昨日黄昏,我与何冰为剔除烦恼,俩人痛饮,翻身如海,与浪搏击,对天狂呼,以为宣泄满腔怨气,却不想被苦涩的海水呛得一夜难眠,思考着,明天一朝而起,一 定 要与彼论出一个子卯来。好在这日,紫竹林寺容纳了我们,用它宽阔的胸膛,清凉的醒风,洗刷了我,把昨夜的烦恼洗刷得一干二净。

      事起本是风,有声说无声,无形却有形,来去无踪影。我又何须为我那“几个钱买来的痛苦”而纠缠不息呢。

了如法师题字

上一篇下一篇

猜你喜欢

热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