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母则刚——生娃纪念
01
自从经历了一次突击打击，就“封笔”多时了……如同泉眼干涸、井水枯竭，没意愿也没动力再落笔一个字，哪怕只是简单的记事。
这次怀孕，是“幸福指数”逐渐爬坡攀升的过程，状态上从焦虑到淡然，关系上从和先生冲突、矛盾、哭鼻子，到相看欢喜、越来越默契……
心中从未预想，也不曾期待过类似这样“翩然而至”的幸福，却每一天都活在心满意足里。
怀孕晚期正值新冠肺炎爆发，于是十分罕见地，我和先生能够两个人同时在家办公，他能在我身体最不方便、肚子最大的三个多月里，日夜不间断地照顾我，而我也受单位领导照顾，省去了上下班路途之苦，安稳在家，这种机会不常遇到、何其难得、何其幸运。
我们每天的日常就是他白天工作、我读书，中午或者晚上就去我父母或者我公公家蹭饭吃，各种鸡鸭鱼肉水果蔬菜饱腹后，两个人手牵手美美地溜达回自己的家。
偶尔也一起去超市，自己动手丰衣足食，闲暇时一起玩会儿游戏，一起看电视剧，一起期盼着新生命的诞生。
这段时间里，生命各个指标的“摩天轮”都达到了完美地平衡，不多不少、均衡地刚刚好。
彼此的父母身体健康而且关系融洽、住得近在咫尺；我们两个人工作稳定又能彼此陪伴；两个人在物质上都没有太大的欲望，基本的刚需已经满足甚至饱和；而在我的肚子里面，还有一个小生命，正在逐渐长大等待面世……
这段日子像朱自清笔下的《春》，蓬蓬勃勃的生命力里，饱含着储存一冬天的营养，而一切又刚好是刚刚开始，那嫩嫩地绿芽满怀着生的希望，正在暖阳与春风中舒展……
02
在忐忑与期盼中，宝宝已经38周足月了。
不知道哪天发动、不知道孩子长什么样子、忐忑宝宝是否身体健康、担心孩子会不会有胎记、焦虑即将面临的生产疼痛，也拥抱着即将成为人母的一切“甜蜜地惶恐”。
周五的晚上，照例去公公家吃饭，饱餐一顿后如旧说说笑笑，饭后运动，我对着墙角的文件箱打羽毛球“投篮”，先生嘴上说累，却乐得我多运动，屁颠儿屁颠儿地帮我捡着球儿，配合我的“一时兴起”。
回家路上开始腹部阵痛，像是生理期到来，下腹不断传来无限下坠的感觉，疼得我只能在宫缩时停下脚步，待阵痛过去，再抬腿回家。
到家后，我和先生都理所当然地认为：距离预产期还有9天，要生，不会这么快。于是和先生看起了电视剧，伴随着一浪又疼过一浪的腹痛，我惊讶地发现竟然见红了。
上网查资料，都说见红后只要没有超过月经量的出血，并且是头胎，24到48小时才会真正发动。可越来越频繁、难忍的宫缩，让我越发动摇留家自我观察的信心。
我在疼痛的海洋中纠结着，担心半夜折腾到医院后，被医生“劝退”拒收入院，因为可能只是假宫缩。为了有备无患，也让先生紧急准备他的陪产包、洗澡，时刻以准备出发。
就这样生忍着要淹没我的剧痛到了11点多，我从一开始疼起来还可以深呼吸调整，到后来疼得双腿双脚紧绷，再到后面痛到呻吟浑身止不住地打颤哆嗦。
持续而频繁的腹痛让我越来越害怕，一声令下和先生妈妈坐上了急救车，凌晨飞奔医院急诊部。
在医院量体温、查生活轨迹、做心电图和抽血后，莫名其妙地被通知能办理住院了。
我记得自己躺在病床上，被推来推去做检查，期间执着地像个傻子，抱着手机坚持记录自己的宫缩的间隔和疼痛的时间，想要拿给医生看。
同时我看着先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跑缴费处、拿化验单、办理住院手续，忙得焦头烂额，我腹部剧烈疼痛着，心里却宛若含了一块糖，一点点的甜蜜滋味慢慢化开……
03
如果说生孩子的疼痛是每个妈妈必须经历的，那么我生产经历的“羞耻”，可能就“别致”了一些。
从推进产科护士备皮开始，我像待宰的羔羊，被要求脱了裤子仰面躺在床上，几分钟后医生来了，两个医生分别开始内检，然后我就被告知，宫口已经开了5.6指，准备生产。
当时我内心真的慌到无以复加，我以为自己会住院几天，打打催产针，然后有充足地心理准备后再生，没想到是在如此突发的情况下，我孤零零地只身一人在陌生的环境下，先生和妈妈被隔离在科室外面，我大脑一片空白，脑海中只有一个声音，“我什么都没准备，我今天就要生了？
然后被安排到了另外一个房间，屋子里有5个助产士，我躺在床上、光着屁股、腹部被绑上了腹带做胎心监护，然后就在宫缩的阵痛中等着十指全开。
我记得宫缩来临，自己疼得把床围抓的呼啦呼啦响；记得我被要求下床多走动，有助于缩短产程；记得自己因为慌张把内裤遗落在另一个房间，床下走动时，为了避免滴落一地的血，只能夹着产褥垫迈步，何其狼狈；记得我走两步就不得不停在原地，等着地狱般宫缩的剧痛过去，再咬牙继续溜达；记得我在卫生间小解，疼到完全无法直腰，扒着厕所门差点儿跪地上……
等待着，等待着，分分秒秒掰成十瓣儿熬着，终于进了产室，躺在生产床上被医生“哗啦啦”人工破水，然后绝望地被告知要回到外面的房间，继续忍痛溜达，等待下一段产程。
期间宫缩的疼痛让我部分感觉丧失，只听到护士说要给我换臀下的垫子，然后对其他助产士说我拉粑粑了，然后一个护士给我换垫子，一个让我找拉粑粑的感觉，我一直努力用力，一直不得要领。最后助产士只好无奈地告诉我，要么把粑粑夹断，要么用力拉出来，当时我脸上一红、羞愧难当，即便宫缩剧痛下这种耻辱感也没减轻分毫，简直了！[捂脸]
最终躺上产床，左右手被扎针输液的疼已经可以忽略不计，我被护士插了尿管、喷了药物、打了麻醉、戴了吸氧罩，告知在宫缩时憋气，用力“拉粑粑”使劲儿。
因为宫位高，胸下肚子鼓鼓地，孩子下不去，还有护士一直用力按压我的腹部帮我往下推。（结果是生完肚子上有好几个血痕，差点儿以为是妊娠纹）
我绝望地嚎啕大哭，疼到后悔为人，一边剧痛一边想那些生二胎的妈妈有了一次这样的经历，怎么还愿意经历第二次？英雄母亲[捂脸]
我央求护士能不能打无痛？被拒；能不能转剖腹产？被拒。只能大汗淋漓、口唇发白地生挺着，因为大口急促地呼吸，我出了大量的汗，想喝水，却因为来得仓促，没有水杯而只能渴着。
在我疼的快要放弃、力竭到临近翻白眼儿、只剩喘气时，被侧切了，医生想加快产程。然后又经历了几次惨无人道的剧痛后，孩子终于出生了，他哭得嘹亮，我却疼得顾不上宝宝。
我一门心思想着什么时候能结束，结果又熬了半个多小时，配合缝合侧切伤口。这个时候腿已经弯曲固定了接近两个小时，两个助产士一边讲解一边缝合伤口，我内心崩溃嘴上却不敢催她们，只能麻木颤抖着双腿，生忍了半个小时。
人生中每一段体验都很珍贵，可生孩子的痛真的一次就够了。
04
小汤圆是个6斤8两的胖小子，当他被抱到我身边时，看着这从我身上掉下来的小肉团儿，我甚至不敢碰他，怕他一碰化了。
已经忘记如何下的产床，如何躺在病床上休息，只是恍恍惚惚中，觉得不可思议，回想这段经历，恍如隔世。
当清晨的阳光透过产房休息室的玻璃窗，撒向地面金灿灿地一片时，先生终于被允许进来看我。他看着因为生产用力错误，憋爆了脸部的脖毛细血管，导致满脸“红色麻子”、斑斑点点的我，心疼不已。
初为人父人母，这个新的升级让我们两个兴奋且忐忑，十月怀胎的不易、一朝分娩的疼痛、还有未来养子的艰辛，所有这一切，在见到小汤圆的那一刻，仿佛都烟消云散。
对于孩子，我们都没有太多的期待，不求孩子大富大贵，只希望他平安健康；不要他成龙成凤，只期待他人品端正，只要他能自食其力、做人善良正直，其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不重要。
大多数人的一生，都没在这个世界激起什么浪花，大部分人，都像平静海面下的一滴海水，来得无声无息，蒸发得了无痕迹。
可这不妨碍，他是我们的全部，因为有他，我和先生愿意成为更好的自己，我们愿意尝试很多以前不敢想，甚至“不可能”的事。
我是个敏感脆弱、有点儿爱哭、经常无助的小女孩儿，可生下汤圆的那一刻起，我愿意为他成长成力量感十足的“母豹子”，一个坚强、稳定、有能力和力量的母亲，我想用我现阶段能做到的所有，去保护他，撑起他头上的一片天。
“女子本弱，为母则刚”，感恩上天赐给我们这样一个小天使，未来的人生我们陪你同行，“第一次当父母，宝贝请多体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