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给我的好闺蜜——女儿
昨天,你还用莲菜般圆滚滚的小胳膊搂住我的脖子亲我,凉凉的口水冰了我一脸; 今天,你就给自己买了第一双高跟鞋,在镜子前踩来踩去,一回头告诉我今年流行哑光色口红,让我换一支去。我在你身上看到了时间的奇迹,现在就算是我拥有了时光倒流的按钮,我也会弃之如敝屣,因为你——我的女儿——长大了。
你粘在我身上甩都甩不掉,你问:“妈妈,你十八岁时在干什么?”我啊——我困守在一个北方普普通通的县城,做着远走高飞到省城西安去的梦。今天,我梦想成真,花了我18年的时间。
我写几句话给18岁的你,你记得也好,最好还是忘记,因为关于人生的奥义一定是自己在摔摔打打中悟出的。
孩子,你要勇于成长。
周国平先生说:“人生有三次成长:一是发现自己不再是世界中心的时候,二是发现再怎么努力也无能为力的时候,三是接受自己的平凡并去享受平凡的时候。”
我也曾经认为自己就是全世界的中心,直到发现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的看法都与我不谋而合。我才明白,以自我为中心不过是婴儿固执的抱着怀里的奶瓶,不肯离开象征着安全和温暖的襁褓。我开始审视身边的每一个人,她们是如此的优秀,让我拼尽全力去追啊,赶啊,最终的结果只是望其项背,气喘吁吁。别人会告诉你——“条条大路通罗马。”我努力向罗马跑去,却发现了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迷惘?失望?困惑?——人人都经历过,只有最快走出来的那一个会拥有更广阔的世界。
那么佛教所说的顿悟从何而来?妈妈是从读书和旅行中获得的。孩子,读书会让你的生命有厚度;旅行又让你的生活有宽度。离开你已经习惯了的城市,放下别人告诉你的正确的人生经验——在越南西贡的地摊上捧一杯咖啡;在日本福冈塔登高望远;在韩国明洞品尝甜品;在西藏纳木措夜晚看星星……最终在你会在《今日简史》《苏东坡传》《浮生六记》《三体》的字里行间顿悟周国平的第三重境界:我是生而平凡,但我享受平凡。
孩子,你还要思想独立。
一个女人,会是女儿,是妻子,是媳妇,是妈妈,是职员——但首先要是自己。经济独立是思想独立的基础,而思想上的独立让你有爱的权力,因为婚姻的秘密不过是遇到另一个自已而已。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离不开的——我有过一个好朋友,我们在一个宿舍住了三年,好的就像一个人和她的影子一样。我以为我们永不分离,却在毕业后一场稀里哗啦的大哭中各奔东西。我也有过爱我如命的妈妈,她查了很久的字典,决定给18岁的我改一个有品位的名字,叫玮琼。我爱死了这个名字,但还没有来得及去民政局修改,就不得不在那最让人厌恶的火葬场里进进出出送走了我的妈妈……我以为全世界会在我妈妈的离去时天崩地裂,至少要电闪雷鸣,可那些日子依旧是最普通不过天气——
宫崎骏说:“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途上会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着走完。当陪你的人要下车时,即使不舍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要狠狠的爱你身边的人,你终究要独自面对孤独。
孩子,你永远要面向阳光心存梦想。罗曼罗兰说:“世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就是在认清生活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孙悟空、钢铁侠、普罗米修斯——这些超级英雄我和你一起嘻嘻哈哈的看过议论过。可这世界上还有一种英雄,一直就在我们身边。妈妈小的时候家里物资匮乏,可我的妈妈会在我的白衬衣上绣漂亮的花围绕着我的名字,我的妈妈就是孙悟空啊!她能化腐朽为神奇;你爸爸为了咱们的家,干起工作不要命,他就是咱家的钢铁侠;还有许多在人前点头哈腰赔尽小心的“猥琐”的小人物,回到家却对亲人焕发出发慈爱的笑容,他们不都是撑起一个家的顶天立地的神么?
妈妈自愧不如他们——和你在一起的18年,我太害怕这个陌生的城市,而忽略了你的一颦一笑,到今天我无比痛惜这段日子。其实现在想想,不管是面对你的灿若阳光的笑脸,还是转身去盯着自己的无助的恐惧,时间都是一样的过去。原谅我第一次当妈妈,没有做好。
最后说说梦想吧。一个人拒绝平庸的方法就是心存梦想,万一它真的实现了呢?即便不行,一路的风景也会心里的小秘密而与众不同。你才18岁,有大把大把手时间去追寻自己的梦想,妈妈也正当年,也不会放弃自己的作家梦——就这样,我门当个好闺蜜,一起互相鼓励着向前走,好么?
哦,偷偷告诉你,我买了哑光色的口红。你说的对——这样子看上去的确很“高档”。
写给我的好闺蜜——女儿宋莉,笔名扬子居,保定市作协会员。负责插图编绘的《幼儿安全教育丛书 亲子绘本》(上中下)三册由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发行;散文《魂归故里》发表于全国文学品牌读物《楚风作家》;多篇短篇小说散文发表于《楚风》;《孝南文学》《渭南师范学院学报》《谷臻故事工场》等公众号和刊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