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赏析：痴生阁·琴忆(十)
作者：言辞
短篇赏析：痴生阁·琴忆(十)
9.年少记忆
琉璃随着子夜到子夜他家，他家只有他一人，虽说同样是屋子，只是子夜住的是青瓦白墙屋，外围还有家禽，十分简陋。傅熙住的是金镶玉配，木石所筑，到了外面便是源华街，繁华，富贵。
但是拥有富贵又如何，得到是心碎，简陋又如何，开心便好。
这里虽然没有华衣，没有胭脂俗粉，但是每一天都很充实，和他在一起就会十分开心，他们每天走到屋旁的相思崖，一起看日出日落，看繁星点点，彼此关系越来越近。
有他，真好。
他总是这么体贴，什么事都为她考虑周全。琉璃不会的总是耐心教她，就例如:
“子夜，蔬菜怎么挑啊？”
“看菜新鲜啊。不买颜色异常的蔬菜，新鲜蔬菜也不是颜色越鲜艳越浓越好。不买形状异常的蔬菜，不新鲜的蔬菜有萎蔫、干枯等。挑一定要谨慎，要有眼力，懂了吗？ ”
“……”琉璃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可爱极了。
子夜大笑，抱住她，“你真是太惹人怜爱了。”
笑的太耀眼，琉璃脸上泛起红晕。
一天，子夜拉着她的手，站在相思崖上。他牵起她的手，很温柔，他柔情似水的看她。
“琉璃，你愿意恢复记忆吗？恢复之后你愿意和我在一起或者离开就看你的抉择。”
“恢复记忆？什么意思。”琉璃有些疑惑。
“你觉得你是认识我不久，其实我与你从小便是青梅竹马。这事可能对于你来说是很荒唐，但是这是真的。”子夜很认真的和她说。“这一枚寻忆丹是借黄泉水所炼制，可以恢复你之前喝孟婆汤消失的记忆。”
子夜拿出一枚周围散发着蓝色流光的黑丹药“你信我的话，吃下它。”
琉璃半信半疑，心中犹豫不决，但还是吃了，眩晕袭来，琉璃倒入他的怀里，脑海里映出许多画面，走马观花般。
两人初识时，便是她迎宾时跳的一曲《如梦似幻》。如霜的雪色衣袍，内衬蓝色的莲花流仙裙，宽广的长袖口有一道青色的莲花纹，水袖末端染起桃花色，宛如世外天仙。轻移莲步，器乐随她的动作响起。
“琉璃，你看这桃花开的怎样？送个你。”子夜温柔的笑着，将桃花递给琉璃。桃云朵朵，粉色的暖意，总是会心动，可是眼前的人儿并没有在意。
“谢谢你，子夜。”琉璃看着花开的灿烂，笑容油然而生。“如果傅家少爷能来多好啊。子夜，对吗？”琉璃笑的天真，子夜眼睛闪过刺痛，微微一笑，点头示意。
琉璃日日夜夜想着傅熙，无时不刻把傅熙提在嘴边，挂在心里。只是因为当初傅熙遭到追杀时，遇见在花园玩的她。一见便能倾心，琉璃那时跳着为了迎客而学的《青烟梦》，挥袖，旋转，跳跃，每一个动作柔美不缺力度。每舞一步，总能使周围的花瓣舞起，旋转在她周围;每挥一臂，手上的铃铛随着节奏摇晃，发出清脆的声音。她曼妙的身姿在烟中若隐若现，恍如梦境。
傅熙站在假山后面，被这迷乱他一世的风景惊呆了。她犹如青仙，杜绝人间烟火，存在世外桃源。
一舞完，她看见了傅熙，走进才发现，她比他高一个头。她看着这小娃子，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快盖住这大眼睛，稚气未脱的脸可爱极了，只是这狼狈样，哎，有些可怜。她把他带进附近的客栈里，给他食物还有衣服，一切安排十分妥当。他有些疑问:“你为什么不问我是谁呢？”
“你想说时自然会说。”琉璃莞尔一笑。
“我叫傅熙。”他一脸羞涩，光在她眼睛里闪烁。
“这样啊。”她站了起来，准备说名字时，一支支箭射向屋内，傅熙人小难以自保，何况救琉璃。那时的琉璃连仙云步还没成功，怎么可能自救，这样下去她会死的。突然门开了，子夜闯进来，拉住琉璃的手，喘气的说:“快走！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可是傅熙...！”她担心的看向他，傅熙有些愣住。
“别说了，快走！”子夜硬是带走了她，保护她的同时被箭刺伤，还有许多刀伤。
在家族最黑暗的时期，她遇上了他，同时错过了他。
之后，芈皇下令让傅，薛两家联姻，更是大喜。皇天不负有心人，她所想的终于达成了吗？子夜看着她幸福的样子，握了握拳。
“琉璃。”他轻声唤了她，“跟我成亲好吗？”
她看着他，有些震惊。“开...开玩笑吧。”她看他十分认真，有些退缩。“对不起，我想和他在一起。”
“傅熙？那个连你也保护不住的人？我为了你，身上被连中箭支，道道刀痕，险些死去。你都可以装作看不见吗？我那么爱你，为什么不是我。”子夜说到最后绝望，崩溃，眼泪禁不住的落下。
琉璃低下头，心里有些难过。“如果，我没见过他就好了。自从我遇见了他心中就容不下其他了。子夜，对不起。”
子夜看着她笑了，抱住琉璃，把特制的孟婆汤吻喂给琉璃，她眼前模糊不清，然后天旋地转，倒在他的怀里。
明知道结局却还要赌一把吗？真是太不像他了。但是，这样也没有什么遗憾，起码，她回答他了。
这样便好。
琉璃，要幸福啊。
眼泪落在琉璃的脸上，然后滑下。
“你真的决定了吗？这水会改变她的命运。”痴生伫立在水池旁，看着水中倒影。“也许她会和你在一起，有必要这么做吗？”
“我给她只有烦恼，其他什么都没有。她喜欢傅熙，而我什么都不能给她。因为我，她才伤心。因为我，她才没有把名字给他。她应该忘了我，好好生活。和她喜欢的人在一起。”
对，应该这样。可是为什么，心里有撕裂的痛，眼眶干燥，心里某处空了一样，失去了什么重要的。
“有得有失，你得到了属于孟婆汤同时你也将失去她。这颗还忆丹给你，后悔的话就给她吃了吧。一切会恢复的。”痴生拿出还忆丹，放在秦子夜的手上。“切莫忘了，你的时日无多，对人世还有什么留恋的话赶紧了结了吧。”
痴生离开，独留子夜一人观景。
“琉璃。”
子夜之后不知为何每日每夜都梦见琉璃死去的画面，内心不安。悄悄的去打听琉璃的事，竟得知她毁了容，胎儿也没了，那个负心汉居然和其他女人在了一起准备成亲。
怎么会这样！她不是应该会幸福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若是我当初就不把她给别人，她会这样吗？
如果我……
子夜站在桥上看见她消瘦的脸，毫无光彩的双目，半脸的伤疤，内心自责不已。
琉璃，我不会再放开了。
代价也好，惩罚也罢，我愿意承受，只要你活着。
作者：言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