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游> 07

【天亮】

每次出行，醒的都特别的早，且睡眠质量都特好。

醒来又是一个四点半，

窗外看不见一丝天亮的迹象。

对于经常失眠的人来说，等天亮是个痛苦而又兴奋的事情。

痛苦的是这一夜没睡，兴奋的是这一夜再差，好歹终于过去了。

上海天亮是从人声开始的，通常一开始都是中年妇女的交谈声。记得小时候外婆说，做早点的最苦，因为每天天没亮就要起来干活。兴许那些中年妇女都是做早点的大厨吧。

这时的天是黑的。除了人声，其他和夜晚无异。

慢慢的会有扫地声，“哗哗哗”三下，接着“哗哗哗”三下。扫地是有标准动作的，右左右，退一步，右左右。前两个动作目的是把地扫干净，后面一个动作是把垃圾扫到马路边，便于最后收集。这时依然与夜晚无异。

直到听到，扫地工的铁铲与地面摩擦声的时候，天才会开始微微泛青。

然后你会发现对面楼，那几个老头的咳嗽声，刷牙声。

最后有了鸟叫，天就彻底亮了。

上海的天似乎是被声音唤醒的。

云南的不同，4点半，安静，天黑。5点，安静，天黑。6点，安静，天黑。

6点半一到，一下子声、光、人，全来了。

这里天亮的竟如此突然，如此随意。

世界末日的四点半，或许两个异地的失眠者，一如既往的站在窗台等天亮。

一个通过声音察觉到了什么。

另一个完全没发现什么异样。

无论怎样，

他们都还在等。

到点了，他们的天都没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