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冯菊芬（六）

五，匪事不断扰乡邻

冯洁冰、冯菊芬少年时代，并不是天下安定，庶民百姓生活安逸的年代，那个时期，正是清朝国力薄弱，外侮内乱，民不聊生。很多家庭挣扎在饥饿和死亡的边缘，据史料记载，当时的海州一带，也和全国一样，军阀混战，各种苛捐杂税特别多。像冯家这样衣食无忧，又能请得起私塾先生的，在大埠街寥寥无几，整个大埠街除了冯氏家族，还有朱氏家族也比较兴旺发达，其它家族还有陈氏家族，王氏家族，相对于冯氏家族和朱氏家族，其它家族来此定居的相对晚一些，就整个大埠街的整体布局来看，基本上形成了冯氏家族，朱氏家族和陈氏三大家族，彼此鼎力又互为支撑的局面，因为三大家族之间彼此和亲联姻，真可谓是打断骨头连着筋，三大家族互相照应，其错综复杂的亲戚关系，实在难以理清。这也就为那些外地来大埠街偷鸡摸狗，欺男霸女的大小土匪掘下坟墓。

据说有一年的某一天，正逢大埠街逢集日，本街有个卖鱼的老年妇女，一早上，早早把自己的儿子起五更睡半夜在河道里捕捉的几条鲤鱼摆在街市路边的水盆里，等待买主。不多时，有三个毛愣小青年来到摊位前，其中一个剃着阴阳头的上前搭讪：“老嫚哉，（本地人对于老年妇女的不礼貌称呼）这个鱼多少钱一斤啊？”这个卖鱼的老人抬头看看面前的三个毛愣愣的小青年，心想，“你奶个腿的，我家儿子比你们还大，你们竟然这样不懂礼貌”，刚想责备一句，话到嘴边又咽下去了，做生意要紧。双方几番讨价还价，最后达成一致，谈好了价格，老人用一杆秤秤好了斤重，用一根麻绳把两条鲫鱼捆绑在一起，阴阳头的小青年付款后，偏偏要老人再让他一条，老人坚决不答应，三个毛愣愣的小青年，眼看谈不成，仗义他们人多且年轻力壮，腿脚利索，跑起来也快，料定这个老妇女也追不上他们，顺手抓起另一条鲤鱼就跑，哪知道这个卖鱼的老妇女眼疾手快，伸手就扯住一个小青年的后衣摆，顺势被小青年带了起来，连呼带喊的：“抢鱼了，抢鱼了，哪个大哥行行好啊，快点抓住他们！”

恰在此时，真的犹如神兵天降！冯五爷，也就是冯硕仁的父亲，冯菊芬的五叔路过此处，本来这个冯五爷就是身高体壮，眼看那个剃着阴阳头的小青年，手里提着几条鱼，一路狂奔而来，他就一个箭步迎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差点就把小青年提起来了，眼见得小青年的脖颈被衣领勒的喘不过气来，就连连告饶，手里的几条鱼赶紧撂在地上。哪里还敢讨要之前付给卖鱼老妇人的鱼钱啊？和他一起来的两个小青年，早就逃到西边路旁的芦苇丛里。后来听说这三个毛愣愣的小青年，先前经常来大埠街鱼市强买强卖。这一次栽在冯五爷的手里，也算是遇上茬子了，冯五爷当场喝令这个抢鱼的小青年给卖鱼老妇人赔礼道歉。并且让他保证下次永远不要再来大埠街骚扰百姓，否则逮住一次暴揍一次。

还有一次，身穿黑衣，头上戴着头套的一伙人，于深更半夜从大埠街西北角悄然摸进村里，先在鲤鱼井周围溜达一会，然后向东不到200米，看到路南有一处20多间排房围起的院墙，领头的用手一指，其中单有两个家伙随即双手攀上围墙就要翻进去。那一晚，冯三爷家负责守夜的长工由于晚上多喝了两杯高粱酒，此刻睡意正酣，可他身边的那条老黄狗毕竟滴酒未沾，“汪汪汪，汪汪汪！”接二连三的狗吠声，冯三爷早就披上衣服走出卧室，来到前院看看没有动静，又赶紧去向后院，老黄狗一看主人来了，更加起劲的狂吠！这个时候的护院长工手里掂着一杆自制的土枪跑出来。正巧看到西北角有两个黑影翻墙逃跑，长工连开两枪，在那个夜深人静的时候，枪声尤其清脆，惊动了附近周围的邻居，于是抓贼声此起彼伏，仿佛整个大埠街都行动起来了，这帮人心想，这下彻底完了，在一片慌乱中，他们早就忘记来时的路，他们往西逃到鲤鱼井周围时，选择一路往北逃窜，路边一架其腔的狗叫声，无疑更是加剧了这帮人的恐惧心里。慌不择路间，不知不觉闯进了后朱圩的巷道里，他们感觉这个圩子就像一个深不可测的迷宫，根本分不清哪里是东，哪里是西。更不要说哪里是南北了。早就传来南街一声声捉贼的呐喊，这个时候的后朱圩，好像一直就准备好了口袋阵。料定他们扎翅难逃！

当夜，这活盗贼就被悉数抓获，人们簇拥着围观他们，一起把他们扭送到大埠街乡公所，连夜突审，原来这些小毛贼来自附近驼峰乡董马和博望村的，他们整天游手好闲的纠结在一起，一般都会事先踩点，做好前期摸底打探消息，万万没想到这一次怎么就栽进了后朱圩的迷魂阵里了，也是活该倒霉。天亮之后，通过验明正身，逐一通知他们各自的家人前来认领，当然了，赎身的金银是段然不可以少了的，一个个画押担保。这次深夜，大埠街老冯家和老朱家合力捕捉小毛贼的事件，把之前一些磕磕跘跘的鸡毛蒜皮的事情，悄然之间已经消弭过半，更何况互相之间就存在的联姻关系。这件事情过后，很长一段时间，相对于其它地区，大埠街安静下来了。而其它地区，说实在的，这些匪事依然不断发生，民不聊生的生活现状，人们一直生活在饥饿状态，又没有好的生活来源，官府又不怎么作为，所以总是难以杜绝。

只是通过这一次的折腾，大埠街老冯家的视力，那可是扬名四方，及时依然还有偷鸡摸狗的事情发生，他们也是尽量绕过冯家或者老朱家，毕竟想起他们，内心就会胆怯，事情还没做，自己就会害怕三分。这样一来，冯家在当地渐渐累积起来的威望，无形之中，也为我党后期在大埠街的一些革命活动提供了强有力的“保护伞”，一个冠冕堂皇的最为安全的活动场所，因为冯氏家族热情好客，八面玲珑，人脉关系特别好，这些都是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