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我早就倒下是幻想罢了
绿色的软件不停地弹出红色的未读信息,我没有打开,工作消息无孔不入的已经侵占了我几乎为数不多的生活,踩着加绒的马丁靴走在没有雪的柏油路上,开始一边怀念家乡的雪,盯着导航路线不抬头的向前走,忽然感觉自己一个趔趄差点倒在地上,我才抬起沉重的头颅望着路边,惊喜的发现一个欧洲小镇矗立在眼前,我揉了一下眼睛,以为自己产生了幻觉,仔细看竟是一个小小的欧洲风格的饰品店铺,门口摆满了木架上面有紫色粉色的雏菊和多肉,旁边立着一个小黑板:今天你的小确幸由我承包,配合着温暖的灯光和黄色的星星灯,显得格外安详。我掏出手机,拍了一张自己还算满意的照片,加快脚步向前走去,想为即将参加的朋友24岁的生日会增加一点欢快的话题。
整个生日会比较无聊,都在抱怨今年过得不怎么好,氛围一下子凝重起来,从头到尾我也没有掏出那张与生日会气氛不符的照片,一边在心里暗暗遗憾,一边想要逃离这无聊的生日宴,想要逃离这无聊的生活,于是找借口想要先走,大概大家也都受够了苦难的自我阉割便都起身准备离开,只剩下一桌代表主人时光流逝的生日宴会的满地残骸。
大家裹紧自己的棉衣站在电梯前准备迎接一分钟之后的寒冷,电梯门开了,大家挤进去后电梯缓缓下沉,像是打瞌睡人缓缓沉下去的眼皮一样无力。忽然电梯一声异响,玩手机的人纷纷抬起头用恐慌的眼神打量对方,还未完全反映,电梯半个底漏掉,看着刚刚还在身边站着一起来生日会的人眨眼就被深深的犹如怪兽巨口的电梯井吞噬,我心里一凉站在电梯里等待事故的凌迟,居然忘了要拽同伴一把,或许拽不拽也都是徒劳,毕竟等待我的也是一样的结局,那一秒我禁闭双眼,准备像打针不看针头的孩子一样接受命运的安排,就在那一秒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拉扯拉住我的胳膊,我没能掉下去,电梯另一半停止掉落,又是巨大的声响,电梯门开了,像是天堂的光从未完全打开的电梯门钻进来,我迎着光走出去,想要和一起经历磨难的朋友分享重生的喜悦。
回头我发现身后空无一人,包括刚才的电梯门也都在此刻消失不见。我茫然的看着眼前,回头想要寻找其他的人影。发现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我一个人还有一望无际的海洋。
没错,我现在站在海边。茫然无措的我只得不停地往前走。走了不知道大概多久。失去了电子通讯设备失去了时间敏感度的我。忽然发现这边仿佛没有没有夜晚,在漫长的白天,像一只无头苍蝇往一个方向希望走出这样的迷宫,此时我才发现人们不一定只会害怕夜晚,有时也会害怕明晃晃的白昼。
终于我看到有一方礁石,背后是一片广袤无垠的森林,礁石上坐着一些看起来像是本地的土著人。他们奇怪地打量着我,仿佛是从异时空穿越过来的入侵者。他们在等待着,等待着我的同伴出现,给他们带来一场不可预料的灾难,又或许是惊喜。然而和他们猜想的一样。我身后并没有人那扇电梯门,就像我看过的科幻电影一样,消失之后便再也没有出现过。
我一个人站在原地呆呆地任他们打量。静待几十秒之后,他们确定只有我一个人,我的的力量微乎其微,对他们构不成任何威胁,于是像街边的那些混小子一样,对我吹口哨起哄,仿佛要用眼神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我准备起身逃跑,但是我的脚像是被强力胶沾在了这片土黄的大地上。像是被古老的土著明施了魔法,灌了铅一样根本无力挣脱。
就在我想要想出紧急对策。大脑却一片空白的时候,一个穿着现代衣服亚洲面孔的女人出现。我向获救似的向她打招呼,旁边那些当地的土著人也都安静下来不再讲话。那个女人冷峻地望着我,像上帝的视角等带着我向她求救。我跑向她眼神哀求的望着他,问你是中国人吗?可以帮帮我吗?她望着我沉默了两秒,像是在思索着什么,最后开口你是想回去是吗?我哀求的望着她:“可以吗?我想回去了。我不知道我怎么来到这里,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我找不到我的同伴,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
这个奇怪的女人却望着我不说话。她叹了口气:“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回得去。但是只能帮你到这里。”随后指了指我身后。我扭头看到一个大约八九岁的小男孩儿,拖着一个很残破的像游乐场的那种大型玩具船,船身已经有些残破不堪。看到这个船身我有些迷茫不知道怎么能够回的去?但是身体还是很实诚的向那个残破的玩具船走去。天已经渐渐黑了下来,有很美丽的夕阳洒在金闪闪的海面上,黄昏已经来临。我却没有任何心情去欣赏这稀缺的美景。我只得上船。这个女人没有给我任何提示,我无力的坐在船上。天慢慢黑了下来。他们躲进了树林,那个女人和小孩也消失不见。
我在船上待了很久,折腾的非常的疲倦,昏昏沉沉的睡过去。梦里我看见那场事故的后续,我并没有活下来,和那些人躺在电梯井底,电梯被封锁,周边围了很多警察。看热闹的人群嘈杂的讨论着这场事故。我不敢看自己的像是这个玩具船一样残破不堪的肉身。以及同样残破不堪的同伴。我分不清这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过了很久,我从梦中醒了过来。已经是早上。海面上冷冷清清,冰冷的海风吹着。昨天的那些人群。也不在周围,只剩我一个人待在船上,那一刻,我知道我回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