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落（二）

    早晨起来之后，肖军的媳妇淑珍就收拾昨晚上她二姐住的那间卧室。实际也没有什么收拾的。被褥叠放的整整齐齐，就像不曾用过的一样。

      “两个人起早走的，具体时间不确定。”肖军在媳妇的身后说，

      “你说黎振南哪点不好，不抽烟不喝酒不打麻将，现在这社会像这样的男人已经绝种了，我看你二姐呀就是瞎折腾。”

      “家家都有难唱曲儿，你又没有跟人家过日子，你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媳妇淑珍说，“他们俩结婚的时候我二姐就不同意。”

      “不同意怎么还成了呢，不同意怎么还结婚了呢？”

      “别说人家的事儿了，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就行了。赶紧做饭去，吃完饭该干啥干啥去。”媳妇毕淑珍似乎听烦了肖军的磨叽。

      “咱们就说你二姐这个事儿你说应该不应该？”

    “这个世界没有应该与不应该。”媳妇没有回身，仔细的扯平床单上的褶皱。

    肖军没有再吱声，他在琢磨着妻子说的话――这个世界上没有应该与不应该。

      “是啊，啥是应该的啥又是不应该的。”肖军小声嘀咕着。

    “倒什么鬼话呢？”毕淑珍停下了手里的活儿。回头看见她的丈夫肖军。“昨晚上二姐领回来那个人你一点也没看清是什么样儿？”

    “我上哪看去，咱这个房门关着，听那个人说话的声瓮声瓮气的。像个老头子。她这么大岁数了就得找个老头子。不过也无所谓，不有那么句话吗，年龄不是距离。”

    “我二姐才多大岁数啊？”

      “你说你二姐多大岁数，过年是不是已经40了。”肖军说。

    “40咋的，就我二姐那模样，收拾收拾跟大姑娘似的。”毕淑珍对丈夫肖军的话很是不削。

    “收拾收拾？收拾哪也不能像大姑娘似的了。”肖军面带笑意走出房间。

    “不会说人话就闭嘴。”毕淑珍的话随着丈夫的身影飘出了房间。

    “等二姐今天晚上下夜班回来之后，你问问是怎么回事。没别的意思，咱们只是为她把把关。”肖军的话没有问题。

    “如果真的和这个人成了，那黎振南一点希望都没有了。”肖军接着说。

      “脚上的泡是她自己走的，古怪的要命，什么人能和他处上来。”毕淑珍的话，带着明显的偏见性，“我二姐的病是怎么得的？纯粹是让他气的。我二姐跟他过了17年，生了17年的气。”

      “话可不能这么说呀，”肖军接着他妻子的话茬说，“开始你们老毕家可不是这样对待黎振南的，那家伙的，不说是远接近送，那也是笑脸相迎啊，家里有个大事小情的，还不是把黎振南奉为上宾。唉，天有不测风云啊，谁能想到当年的黎振南会落魄到这般田地呢――做买卖也赔了，单位也解体了，最可悲的是把媳妇也混丢了。”肖军的话与其说是同情还不如说是讥讽。他讥讽岳父家当年嫌贫爱富，他讥讽黎振东，他讥讽大姨姐移情别恋、见异思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