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漫随流水4

吃了牛肉面，我们去买礼品，儿子说他要买件裤子，去人民路。

就在我打电话的当儿，他原本准备买一件的，竟然定下了两套，看那个服务员的小嘴真厉害，大概抹了不少蜜，把他夸得头昏脑胀的。

早上，姐姐打电话过来，说她和姐夫要下乡。昨晚，村医给她打电话，要给她说点事情，把她吓坏了。原来老爷子昨天下午把墙壁上老相框拿下来看，擦玻璃把玻璃搞碎了，老太太数落了他几句，老爷子一生气，把老太太推出门，自己插了门，在里面待了几个小时搞相框。老太太没招了，找了村医来。

说起这个村医，长着一张福相，大耳垂，面相有点像某个相声演员，有点喜感。平时村里没年轻人，老爷老太太们在家啥事都找他，换灯修电视修风扇，没两把刷子还做不了这里的村医呢。

村医来了，隔着门对老爷子说他会修，老爷子才开了门，烂玻璃他也修不了，打电话给姐姐，让姐姐今天买个回去，不然两位老人在家互相生气。

我们买了菜拎着礼品急急地下去了，在镇上停留了一下，找那种老式相框，照相馆里有大相框，但是说里面许多小照片压不住，会往下掉，现在的相框都是放一张照片的。姐姐就没买。

回家了，老太太一看儿子，什么都忘了，上前拉他的手，问他冷不冷热不热饿不饿。进了屋，老爷子正在靠椅里看电视。儿子走到他身边喊了一声，他站起来，双手拉着儿子的手，把他拉到靠椅里，自己坐到旁边，一直拉着他的手看着。

这次看老爷子老太太记忆力差了，老爷子说儿子还是四五岁时来的，老太太记得上次是上小学，都把后来的事情忘了。

下午老爷子拉着他出去走路，我和老太太走在后面。走到另一个庄口，老太太说这个以前是家里的地，她已经有二十年没有来过了。指着一个屋子说是她大姑家，孩子都在外没回来。

阳光下，几座瓷砖房子都熠熠生辉，无一列外都锁着门，门前屋后的菜园都郁郁葱葱，看来是有人住的。

回来的路上遇见几个挑东西的人，老爷子很自豪地向人家介绍儿子，还特意说从哪里来的，小伙子就有点窘迫。

我也不自在，但是想起许子东的话，这也是老人的自豪和幸福，除了这一点点感受，他们已经不需要什么了，也就释然了。

这次回家，儿子是主角，我是配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