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是一种怎样的体验（11）

重返黑洞

“这么黑啊，几点了？对了，我得起来刷牙，刷完牙上床睡觉。几点了啊，不会快到早上了吧，我得盖上被子好好睡一会儿。唉？灯开关呢？就在沙发旁边的墙上啊，唉？墙呢？怎么摸不着墙？怎么回事，怎么到处都摸不到墙？这什么东西？毛乎乎的，还热乎乎的，等会儿，这什么东西？！毛绒玩具？不对，我没把毛绒玩具从老家带过来啊？”丽莎一边喃喃自语，一边顺着毛绒绒的、软乎乎的、像毛巾似的东西往下摸……

“咳咳，……”

“啊！！谁？！谁？！谁在这儿？偷东西的！啊！！救命啊！！！有坏人！！救……救……”

丽莎一边喊救命，一边闻到很强的薰衣草的味道。“等等，这什么味儿，我知道这个味道，这个是……”

“呃，那个，你，放松，放松点儿就亮了。”

“兔子？！兔子，是你吗？对了，放松是吧，呼……呼……“丽莎一边深呼吸，一边尝试放松刚刚因为紧张而紧绷着的身体。

周围渐渐亮起来，丽莎发现自己坐在地上，面前是在椅子上盘腿坐着的兔子，手上拿着一个香炉，一阵阵的薰衣草味道传来，很好闻，丽莎渐渐放松下来。抬头看看四周，她发现头顶上很多很大的屏幕。丽莎渐渐想起来，自己不久以前还在这个房间跟兔子一起网络搜索。对了，自己本来坐在兔子旁边的椅子上，那椅子好舒服。但是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到了地上，估计是刚才以为在找电灯开关时走到了这里，又因为惊吓而坐到了地上。面前上方坐在椅子上的兔子正揉着自己毛绒绒的、竖立起来的长耳朵。

“哈哈哈，我还以为是什么东西，原来是你的耳朵，哈哈哈！没捏疼你吧？”丽莎看着兔子一边揉着自己的耳朵，一边眼里闪着泪花。

“你坐下吧。”

“是。”丽莎站起来轻手轻脚的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好像犯了错误的小学生。

“还疼吗？”丽莎扭过头来看着兔子问。

“没事了。”

“我说，兔子，你的问题我回答不了。我没法告诉你我是什么，我形容不出来。我是由一大堆原子构成的，原子里大部分是空的，剩下的部分又是一大堆的可能性……没有什么是确定的……我越来越不知道我是什么……”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丽莎面前的屏幕上，这时渐渐走出一个白胡子老头儿，边走边说着话。

“也许你不需要界定你是‘什么’。也许你可以作为‘可能性’来活着。也许你可以在‘无限可能’中尽情玩个痛快。”丽莎看见屏幕上的白胡子老头儿这时转身面向自己，继续说着。

丽莎的头脑一片空白，她感觉自己的大脑没有听太懂老人说了什么，但是身体却好像连接上了对方的能量，浑身像过电流一样直起鸡皮疙瘩。大脑无法思考，意思却无比清醒，渐渐地，她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向外扩展，渐渐融入进周围的环境中去……

“等等，我还有事要问……什么来着？”丽莎努力重新开始思考，试图集中注意力想起来自己想说什么。

“对了，想起来了，兔子，你能帮我个忙吗？”丽莎接着问兔子。

“你说吧，我是你的向导，我的存在因你而来。”

“我的生活，呃，我在那个现实世界的生活，一团糟。我爸妈逼我快结婚，但是我连个合适的对象都还没有。再有一年我就30岁了，在我们那个世界，女人到了30岁就不好找对象了。我这阵子一直在一个叫‘宇宙佳缘’的网站上相亲，也见了好几个了，都没有合适的。现在的人都太现实了，见不了几次就提结婚，要快生孩子什么的。说是大家年龄都不小了什么的。你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怎么人类进化到现在，大家还是都围绕着交配和转宗接代说事儿！其实我也挺现实的，我都只见在北京有房子的，最好没有贷款，我想留在北京，我这辈子就只会跟书打交道，就北京出版社最多，我必须得留在北京。但是我也不能为了留在北京就出卖灵魂啊！再说我从来没想过生孩子什么的，我连我自己都照顾不过来。我也想结婚，但是结婚就得生孩子什么的。那我的梦想怎么办？！我现在的工作不死不活的，老板一天就只知道催任务量，要码洋，要数量，印那么多没有灵魂的书扔到市场上有什么意思？！我们人类的生命就只有几十年，小时候都像傻子一样，被父母和老师塞一堆东西，长大了又要被老板和工作催残。那梦想怎么办？难道梦想、快乐和自由只属于那些有钱有背景的人吗？！”

”那你的梦想是什么？”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