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哥,一路走好
我是有多痛恨,自己有机会写下这些文字。 ——题记
尚恒师哥走了。
这个刚刚年满三十的年轻人,我前所未识的警院一大队师哥,在3月31日,用一场没有告别的奔赴让所有人记住了他的名字。
世人叹惋。朋友圈,空间,微博......师哥的名字屈居在方寸的手机屏幕间,我竟觉得那容不开他伟大的灵魂。
请允许我用伟大这个措辞。他若是没有经历那场劫难,此刻的他应该是在值班,或是在家里陪着爱人与他们一岁的可爱女儿。这样的他是平凡多于伟大的,就像所有之于这个社会有意义的职业。
尚恒师哥无疑是伟大的,因为他是为公安事业,为社会稳定而牺牲。
“这狗日的,就这么放了我鸽子。”这是师哥同学朋友圈里的一句话。我相信没有人会去怪罪师哥同学用粗鲁的言辞表达悼念。就像《红海行动》里佟莉在石头要牺牲时,石头说,好疼啊,佟莉想喂他吃最后一块糖却剥不开糖纸,佟莉咬着牙挤出的一句我*你妈,戳中了太多人的泪点。
看到师哥同学写下的这句话时,我仿佛看到了当初在警院时他们一起违纪,一起补训,一起走过福尔摩斯像前侃大山的样子。当时他们区队每个人都有一个外号,他叫“小龟”,因为兄弟们调侃他长得像龟丞相。也许当感情足够深时,表达感情就越直接。越彼此熟识的人,说话越不用斟酌做作。
其实,曾经的师哥,便是现在的我们。
我又想起,我曾被无数个出租车司机问过同一个问题。我拦下车,打开车门说,塔湾,刑警学院,然后上车安静坐下。余路有时无话,但逢上年纪大些的司机师傅便会问我,小伙子,你为什么想当警察?遗憾的是,我从来没找到过一个完美的答案,所以我沉默了,静静听着他们发表对于警察这个职业的看法。他们说,警察又坏又水,也有说,警察给老百姓撑腰。我侧过脸面对着他们的表情,看到了一条条高低不同的灵魂。
其实从一开始报考警院,我的选择就饱受争议,我面临着亲友的诸多不解与质疑。他们劝我,别当警察,太危险。或是诟病,十年寒窗付之一炬。
但我还是满怀侠肝义胆地背着行囊,来到了比家乡更北的地方。
我用了将近一年的时间,吃惯了这里的苦,习惯了这里的生活。十九大安保站岗时,我在想,明明像其他人一样的年纪,为什么我要承担更沉重的责任。我没找到答案。直到有一天我写说说时冒出来的一句话给了我答案,我说,因为我的肩上落着两块铁。
我无法定义我未来将要从事的职业是命中注定还是一场意外。生命里总是有很多巧合,它们可以潜伏很多年,直到某一天让你匪夷所思:在我一年级时,我和母亲说,长大后我要当警察,带枪的那种。母亲说,行,咱们当特警。于是,在十八年的风尘之后,我坐在了中国刑警学院的宿舍楼里,用电脑敲下这些文字。
我相信尚恒师哥在警院的那几年,也像我一样的学习生活,游走于社团与警院各处。并也像我一样,懵懂的去思考。是师哥的走引发了我对于自己心路历程的感慨。我用文字抒发着自己冗杂的思绪,却不会因为思绪的蔓延,去影响自己把警校读好做一个好警察的决心。
雷米老师说,警察,就是照进这个城市里的光,不管照到多黑暗的角落,都改变不了本质。我庆幸自己将是那一缕光,在无数次的折射与发散之后,穿透光年的距离,给世间带来哪怕一丝的光明。
我相信,尚恒师哥也是一束光。但他并没有熄灭,他只是去了某一个无人知晓的角落,与这个世界隔桌相视。他在看着,一代又一代的刑侦人走进警院;他在听着,一大队全体同学对他说师哥走好。
进学楼前的横幅依然在风中安详着。
愿天堂没有争执,世间再无罪恶。
师哥,一路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