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里的灯，乡里的人——李佩甫《城的灯》|2019读#55
文 | Dove
李佩甫的 “平原三部曲” 中，只有这本《城的灯》 讲了一个 “好故事”。
1
《城的灯》大概讲的是一个逃离乡村的故事。
在那个时代，一个农村人，为了成为城里人，为了那盏虚无缥缈的 “城的灯”，需要付出太多。
不仅是努力、奋斗、汗水，还有灵魂。
2
故事男主叫冯家昌，出生在一个非常贫穷的农村家庭中。冯家昌是长子，下面还有4个弟弟。
他参军入伍后，凭着他的才干和隐忍，终于站稳了脚跟。紧接着，他抱住了高干女儿的大腿，终于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城里人。
他运筹帷幄，把他的弟弟们也规划好人生，带领走出乡村，也都完成了蜕变，成为了城里的 “人上人”。
很励志的故事。
3
故事女主叫刘汉香。
刘汉香是村支书的女儿，在这个小地方，也可以算是出身优渥了。
她最大的悲剧是遇见了冯家昌，爱上了冯家昌。
她在全家的反对下，为冯家昌争取了参军的资格。
她在所有人的惊诧的目光中，未婚先入门，住进了冯家，娇嫩的身躯扛起了冯家的家里家外，照顾老人，拉扯起了四个小叔，一切都操持得井井有条。
一个娇弱的女子，撑起了一个家。可谓艰辛曲折，悲凉至极。
她的付出没等到幸福，却等到了背叛。冯家昌抱住了高干女的大腿，抛弃了在家苦等的她。
她知道后，默默离开，伤心一场后，重新振作，带领上梁村脱贫致富，却惨死无知村民手上。
很凄凉的故事。
4
这个故事，这本书，成也汉香，败也汉香。
作者赋予了她太多的美好。她至始至终都是纯洁的，美丽的，智慧的化身，好得几乎——不像一个人，是 “超人”。
刘汉香的形象寄托了所有的美好，美好的不似凡人。相比之下，男主冯家昌显得无比龌蹉。
刘汉香的闪光盖过了作品里体现的时代的悲凉与无奈，盖过了更多可以让这本作品更令人扼腕叹息的地方，而不是看完之后只记得刘汉香的伟大和冯家昌的卑鄙。
这本《城的灯》，还有个虎头蛇尾的问题。前半本书写尽世间冷淡炎凉，情感铺垫忍而不破，写得很揪人心。
后半本书开始“魔幻现实主义”了，不管是香菇带领大家发家致富还是4兄弟在外闯荡走向人生巅峰，有太多YY的成分。
5
《城的灯》和《生命册》，写的都是乡村和都市的 “二元对立”。
在那个时代背景下，农村和城市户口，就像印度的种姓制度，是不平等的。
所以才有了冯家昌的执着和丑态。
但是冯家昌的执着和丑态却是如此真实。套句被用到俗烂的话，就是“何不食肉糜？”
没体会过贫穷的人是体会不到贫穷的绝望和无助的。
因此，我相信冯家昌是由经历过彷徨和迷惘的，内心也有刀割的疼痛，他还是别无选择。
错就错在，年轻时太轻易许下的承诺。
“等着我” 字字千斤，不仅压弯了刘汉香的脊梁，也扭曲了冯家昌的灵魂。
6
在命运面看，每个人都是小丑。
在大时代的背景下，没人能逃脱命运女神的牢笼。冯家昌带着他的弟弟们，在牢笼墙壁上钻了个孔，却褪掉了灵魂的应有的颜色。
命运女神站在外面，看着这些蝼蚁——
“他好像条狗耶！”
Dove，老去的80后，冒牌文艺中年。公众号ID：Dove_booklist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