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武侠之二百四十九|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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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何处不江湖？人生下来，就是在江湖。
谁说离开师门才算闯荡江湖？身在师门，就是身在江湖。
谁说天下才算江湖？江湖无处不在，而你只要活着，就置身于江湖，无可避免。
01
我是一个孤儿。在村子被山贼屠戮之后，我在襁褓中被路过的师傅救下。
这是我师兄告诉我的。
我从小就感激师傅，是他给了我第二次生命。师傅平日待我也很好，平日传授我诸多功法、秘籍。我感觉他就是我的亲生父亲一般。
师傅说我天赋万中无一，是传说中的练武奇才，将来必成绝世高手，把我视为他的关门弟子。可是我觉得师傅说的并不准确，因为我练剑时却屡屡出错，苦练不掇却难有所成。不过轻功一类的，却似乎天赋异禀。
我还有一个师兄。
师兄待我就像亲生兄弟一样，处处关照我。我脑子愚笨，剑招学不好，苦练上百次还是得不了精髓，师兄却不紧不慢，从容不迫的教我如何把握它们的技巧。
师兄天赋很高，但是师傅似乎并不喜欢师兄。但是师兄很感激师傅的教导，对师傅一如既往的恭敬。
我还有一个师姐。
师姐是师傅的女儿，她明丽动人，婀娜多姿，身体却柔弱不堪，嘴唇永远是冰雪的白。是我最喜欢的人。她天赋卓绝，她和师兄很般配。远远望着他们并肩看夕阳的场景，只有深深的祝福。
师姐对我也是照顾有加，修习剑法不成，被师傅训斥时，总来为我求情。
02
夜，寒风猎猎，明月照山林，血染星空。
一阵激烈的打斗声把我惊醒，我飞快起床穿衣，欲看究竟。
我动作飘忽，身形隐匿在这夜色中，轻功是我最自傲的地方了，我并不怕任何人发现我。
我躲在山头下，只见两个人影在山上打得难分难舍，一招一剑，你来我往。
我凝神一看，“怎么可能？”师傅、师兄怎么厮杀起来。我心中大为不解和莫名其妙。平日里虽然师傅对师兄并无青眼有加，却并无芥蒂。师兄对师傅也一直恭恭敬敬，丝毫不敢顶撞师傅。我正想飞身上前阻止他们，谁知他们一番话却让我生生的呆滞了。
“想不到，你已经从你师弟那里偷学来我传授他的独门绝技，当真是一个好师兄。”师傅看着师兄面无表情的说道。
师兄看了看手中的剑，突然仰天一笑：“哈哈，老鬼，要不是你看中他天赋，你怎会传他你的独门绝技？谁知你却看错了，他确实是有天赋，可惜却不是在剑招上。白白便宜了我。”
“那就看看这些年，你到底学了我几分火候吧。”师傅说完，便踏风而起，身影飘忽不定，一招无影之剑便使出，防不胜防，肉眼难辨。
“来得好。”师兄却不动声色，右手执剑，从容的一招破军之剑，快、准、狠，往前一刺。“咔擦”迸起火花，在夜空中璀璨而缭绕。
师傅却浑然不急，顺势一转，一招清风化影中使出无风之剑，一连三十六剑。师兄也趁机使出山海剑，阻挡剑势。顿时火光四溅，伴随着“蹭蹭”的声音在山林中饶为刺耳。
双方你来我往，好不想让，似乎是有着深仇大恨的仇人，早已没有师徒之份。
03 缘由
半响，双方止住攻势。师兄先开口了，“师傅，难道你就不觉得内力似乎比平时运转的有些滞缓吗？”
师傅连忙运转内力查看身体情况，果然，经脉被一团团黑气环绕。他加快运转，“噗”一口血，突然从嘴里吐出来。
“你……”师傅不可置信。
“没错，是你的好女儿给你吃的药里面有我放的五毒散。哈哈，没想到吧，最后害死你自己的是你女儿。”师兄说完突然狠厉一笑。
师兄慢慢逼近师傅，“你有没有想过今天？会被自己的徒儿逼上死路？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杀你？”师兄那嗜血的眼神犹如豺狼，血色布满眼眸。
“我怎会不知道，你应该就是师兄的儿子吧。想当年我偷袭师兄，夺取了属于我的东西，灭了他满门，却唯独找不到他八岁的儿子，想不到啊。你确实很像他。”师傅眼里有些自嘲和无奈。
“所以我拜你为师，只是为了报仇雪恨而已，你快快受死吧！”师兄说完，长剑顺势落下。
“啊！为什么？你还有内力？”师兄睁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这个满头白发的老人，他的胸口已经穿了一个洞。
“哈哈，笑话，我一生作恶无数。早知你心性不纯，算计颇多。对我的绝技早已觊觎已久，我传诸多武学给恨儿，其实并不是传给他。我只是传给你通过他作为媒介传给你罢了。你以为我为什么收你这天赋卓绝的人，却为何不给你更高深的功法？因为我在你的眼里看到了仇恨，在你的身上更是看到了我以前的师兄，你们是何等的像，我心里早有怀疑。嘿嘿，我传于恨儿的绝技不过是带有我真气粒子的一条触手罢了。我无意得到了一部吞噬法门，以自身绝技传授他人，便可慢慢吸取他人逐渐的内力。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恨儿天赋甚高内力却毫无半点增长的趋势。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平日里对恨儿指点，关爱是因为他身上我传授的秘籍吗？我因此故意传授更多，你也练得越多。平日里你不用倒没什么，现在你为了杀我，一连使出我传授于他的绝技。其实真正没有内力的是你，你们只不过是我的鼎炉罢了。刚才也只不过是我装出来的，可笑你以为内力耗尽过多是绝技的缘故。哈哈哈”师傅不屑的笑道。
“原来如此，噗嗤。”师兄不甘的倒下。
04
我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把我视为关门弟子的师傅居然把我当成鼎炉，对我关爱有加的师兄居然不过是为了在我身上讨得那几招秘技。
我不敢想象。师傅和蔼的面容突然变得面目可憎。师兄温和的笑容变得阴险狡诈。我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我头也不回的往门中飞去。
我要离开这里。我心里坚定的想着，与其在这里被当作食料般供养他人，还不如去外面闯荡一番。
我收拾好行李，正准备向后山掠去时。突然师傅就出现在我面前。
“你这是要下山？”师傅面无表情顶住我的脸庞，没有往日的温和。
“是啊，我想去见识教见识外面的江湖。”我小心翼翼的不露一点声色。
“大晚上的下山？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师傅表情突然狰狞起来。
我大恐，“没没有，我什么都不知道。”看着师傅那可怖的面容，好像吃人的妖怪，我不禁往后退了几步。
“哦，看来刚才你去山上了。”师傅眼睛散发出血光。
05
也许是为了按耐住心中的恐惧，我愤怒的朝师傅说道：“对没错，我在后山看到你亲手杀了师兄，还把我们当成你修炼的炉鼎，你真不是一个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亏我还以为，你是一个好师傅。可笑真是可笑。”我不知哪来的勇气，可能是知道逃不过，面对将要死亡的解脱吧。
“对，没错，是我亲手杀了他。但是他又不何曾想亲手杀我呢？我不杀他，那么就是被他杀。其实，不止他的家人是我杀的，你的村子也是我杀光的。”
“你说什么？”我目眦尽裂。
“没错，因为你的出生伴随意象，练武天赋必定惊人。为了你成为我的炉鼎，所以之后把你全村灭了。”他不带一丝感情说道。
殊不知，在我们对话过程中，一个娇弱的身影在门口瑟瑟发抖。
“你，实在罪大恶极。”我怒火滔天，不管不顾，一剑封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袭去。只见师傅张开两只手指却轻易间把我的剑夹住。
“你虽是我天赋最好的弟子，可以修炼的内力却是我的养分，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说完，手指一挥，我便衰落在桌子上，“砰”一声，桌子便四分五裂。
师傅缓缓像我靠近，我吐了一口血。伤势让我站不起来。
师傅神色冷峻，我怒目相对，面对手中的长剑逐渐逼近时，我只有满腔怒火而没有惧意。
师傅的剑就要刺破我胸膛时，突然一道倩影闪过来。
“噗。”
“不！”师傅大惊，“怜儿，你这是为么？”师傅痛心疾首，伤心的看着女儿。
“爹爹，师兄死了，我也不想活了。而且你杀了小师弟全村，现在还想杀他，我是怕你生太多杀孽，无法还清，作为女儿便帮你抵消吧。”师姐说完便香消玉殒。
“师姐！”我大呼。
“怜儿！你可知道爹爹做那么多全部都是为了你啊！你打小就身体有恙，我寻找天下最有天赋的练武奇才，就是想吸收他们真气再传输到你体内，这样你才可以像一个平常人一样生活。为什么！就快要治愈你的病根了，你却在这个时候离我而去，白发人送黑发人。我本就已经愧对你母亲，如今却还要女儿遭罪。不！贼老天，你不公！”师傅说完，浑浑噩噩的大骂老天。
我呆呆的看着师姐，留下了两行泪水。
06
从此，江湖上多了一个疯子。
他武功高强，却疯疯癫癫。嘴里喊着：“老天不公，怜儿是爹爹害死了你！怜娘是我对不起你！”
我记得以前师兄对我说的话：师弟，你涉世未深，以后行走江湖切莫随意相信他人。就算是与你熟识多年的好朋友，也要留一个心眼。也许你还不知道江湖的概念，但是，日后你就会明白，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比如，我们师门。
以前，我听不懂师兄在说什么，现在已经不需要我去行走江湖去体验了，因为，我一生下来，就在江湖中，人生无处不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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