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夜

风站在枝丫指尖上肆意嚣叫

今天落地的冰冷被雨水灌木成麻花型

在昨日梦魇的夜间 在未空荡的宇宙里

被潮湿的土嚼碎成灰

风，从地尘中载带一撮灰 撒落、挥散

灰稀释磨研了埃

埃，在墨蓝色的空中匀开

在随月死去云星的尸体里升冉 也在匆忙行走的人们衣袖里翻转

此时的城与楼是安静的 地面上沉默着的泥与沙在匆行的脚足上跳着舞

鞋带走了曲的乐谱

诗歌啊就乱了行程

就这夜随这陌春打伤 就这地随着风封阙

想到离家的人

站在门前桃枝枯睡的钟点前

看怠炊烟的表情 眺望苍天的眼眸

一秒一刻缅怀着过去的种种

离去的脚印踩结了土 踏平了乡土层上那一条条裸露的根

它的味你从没舔食过

粉碎的屑末啊

母亲抚摸过它稀碎的疼

泔涩的苦啊

父亲偻鞠的躯知觉过它撕裂的痛

而我走时

我只带走了我的土

那将要埋葬我骨髅的土

它有草脱调的色 有被农人泼落的粪

还有那点汤味的汗珠和泪水的感动

掌心贴着它的脉搏

十指穿过它冰凉的体 在深层里去温热我未流的血液

风就把脚上带走的曲谱

传递与一仔松针

在未来的这个嚣叫的夜晚

它们一仔仔被季节娶嫁

老了、漠落的 被风凶狠的卷离 被沙漠奄息在风暴中

松针疲惫在某个角落停止呼吸

越过的山是荒凉的 漂过的河流里有鱼的化石

侏罗纪的笔记在土地写下曲谱 还给了那沉睡在 黑土里的一堆乱骨

松针灰化了被风带走

黑土地却又静静在我的枕边诉说着家乡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