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俗佳文家清风不识字

相亲

2023-12-01  本文已影响0人  青梅煮酒cmh

相 亲️️

——平棘酒徒

  相媳妇儿去了,大憨有一丝期待,也有一种儿莫名的兴奋。

路上偶尔飘过来黄色干枯的玉米秸叶子,还有卷曲的褐色树叶儿,大憨也没有注意,大街两边儿光秃秃的杨树槐树漫不经心的挥动着树枝儿,不知道是给他助威,还是在挥动着小手儿,委婉的告诉他,别去,别去!

坎坷的发着白色亮光的泥土路面,一直在向西街延伸,没有规划好的街道,左拐右绕,路边还有几个不知道哪年哪月由于盖房垫院子铺路挖出来的干涸的长着枯草的壕坑,散落在村落里。

大憨越走越快,不知道怎么的,也不知道看路,好几次差点儿撞在,壕坑边上的柳树上,好在春和及时拽住了他。

轻轻的拍了拍大憨的脑门儿,春和说道:”大憨慢点走,看点儿脚底下,俺们西街的道路不像你们东街,又平又直,小心点儿,别掉进坑里去了。

春和一边走,一边和大街上偶尔见到的街坊邻居,热情的招呼着。大憨不知道脑子里想着什么,对于这些来来往往的行人,无论是认识的还是不认识的,一句话儿他都不说,可以送他几个字,勇往直前,目不斜视,心无旁骛。

大憨就这样跟着春和走到了金坑家。一进院里就看到金坑在凌乱的丝瓜架下,背着手儿踱着碎步,还不时地扭一下头儿,看看春和领着那个傻小子来了没有。一条正在掉毛儿的黄色哈巴狗儿在他腿下,绕过来,绕过去,摇着旖吧。

看到春和他们走了进来,金坑满脸陪笑地往大门口儿紧走了两步,热情的大声儿招呼道:“春和哥,里面请,里面请。”

听到外面儿有人来了,金坑家媳妇若玉也慌忙挑起花门帘儿从屋里面鉆了出来,笑嘻嘻地上下打量着傻小子,高兴地抿不住嘴。

金坑瞪了他的媳妇儿一眼,这个婆娘才想起了一句该说的话儿:”大冷天的,赶紧来屋里暖和暖和,喝杯茶。”

大憨傻乎乎地跟着春和走进屋里,一看红着的八仙桌上茶水瓜子已经摆好,春和和金坑分别坐在桌子两侧。

大憨木头一样傻呼呼地站着,想坐下又觉得不该坐下,春和看了大憨一眼,轻轻拍了一下桌子前的长板凳,他才轻轻地坐了下来。

金坑并不和大憨说话,你一句我一句和春和聊了起来:“春和哥,俺家二兰的事儿真是多亏你费心了呀,要不是你,还不知道得等到什么猴年马月哩。”

春和道:“金坑二弟,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儿呀,你说说,二兰是我的亲侄女,你说我不管她还等着别人管吗!

我能让外人看咱家二兰的笑话儿吗!我给你说,我这次,不但要给二兰找个婆家,还要找一个富裕的人家儿,找一个上过校有文化的长得俊的小伙子。”

金坑道:二兰前两天还掉泪哩,怕找不到好的人家儿,还想让我给何庄低个头儿,这个糊涂闺女还想给那个混账的大猪复婚,

你说说,我能干那丢人现眼的事吗?我就给二兰说了:‘傻闺女,你别着急,别怕,有你春和大伯给你费着心儿哩,你不信我,你还不信你大伯吗!你大伯本事大着哩,合着眼划拉一下都比铁杵家强!

下次出嫁,咱家彩礼不能少要还得多要哩,这次你大伯说给你说个当村儿的婆家,谁要敢在欺负你,我领着你俩兄弟砸了他的家,到时候,你有了孩子上炕坐了月子,我就让你娘天天看看过去给你做好吃的……”

大憨对这些话儿,半句儿听着,半句儿听不着,迷迷瞪瞪地似懂非懂,倒不是大憨耳朵儿聋,也不是大憨有多傻,

只是炕沿那里飘来的淡淡的好似茉莉花儿兰花儿或者玫瑰花儿一样的幽幽香气,甜甜的,又有一丝着醇香,让他魂不守舍意乱情迷。

农村的大姑娘小媳妇一般是不抹香水的,至少大憨是这样认为的,那么香气是从哪里来的,他一边贪婪地陶醉地闻着嗅着,一边扭着头往炕沿那儿呆呆地看着。

一个中等身材穿着白着紧身圆领毛衣的少妇,体态婀娜,斜倚在炕沿上,随着那闺女的一呼一吸,一颦一笑,薄薄的富有弹性的毛衣下面似乎有两个波涛起伏不定。

也许是大憨知道盯着人家姑娘的胸脯儿看是不礼貌的行为,他就把眼光往下移了移,这下可好,姑娘那 贴身的黑色健美裤勾勒出的修腿翘臀蛮腰儿又刺入了他的眼眸。

大憨一阵慌乱又抬起了头,猛然看到二兰如玉的脸上浮现出一团红晕,黑色的凤眼,如秋水荡漾,动人魂魄。

她披着一件红色的妮子大衣,纤纤玉手轻捋着瀑布一样的披肩秀发,歪着头,看着他,含情脉脉……

门帘被风撩起,一阵浓郁的香气袭来,好香啊! 啃过书本儿的孩子就是有点儿执拗,大憨一边闻一边看一边想着,

这香味是哪里来的?或许是洗发水沐浴露的味道,或许是洗衣粉的味道,或许都不是只是香水的味道,

或许也不是香水的味道,只是那个姑娘体香的味道,女人是会有香气的吧,武侠书里不是说过有个香香公主、香妃吗。

迷茫,迷糊,百思不得其解,又不能去问,就是去问,又能怎么样,女人有时会说谎的,天下有几个女人如梦露那样诚实,会说自己穿着5号香水儿睡觉。

美女就在眼前,大憨扭着身子忘情地看着,已经忘记了自己在别人家,忘记了有媒人和未来的岳父、丈母娘的存在。

他迈出了一条腿儿想走过去,好像又觉得不合适,于是又撤了回来,一回儿又迈了出去,一回儿又撤了回来……

正在这时,春和的媳妇一挑门帘走了进来后面跟着金坑的媳妇,不知道啥时候儿,这俩个婆娘就凑到一块了。

春和嫂是个有名的泼辣娘们儿,嗓门也大,上来就大喊一声:“哎!”犹如惊雷,吓得大憨一跳,他赶紧收腿儿坐直,好像准备迎接学校令导检查,好像是做错了事儿准备虚心接受老师的批评,

其实,他当学生时就害怕令导突然检查;其实他从心里也不愿意接受老师的批评,不过每次态度都挺好,就是这样,毕恭毕敬,诚惶诚恐。

春和当然见怪不怪,金坑也有没当回儿事儿,说道:“春和嫂,知道你嗓门大,别喊了,小声说,我们听得着,你想说什么,就坐下来说吧。”

春和嫂笑骂道:”你们俩糟老头子,叨叨叨叨叨叨说个没完,算了,别说了,让孩子们说两句儿!”

金坑道:“算了,听你的,我们不说了,还不行吗!”春和嫂说:“你看你长得贼眉鼠眼的眼睛滴溜溜烂转,你说说你在这孩子们敢说什么呀,还有你二兰她娘,人家都知道你耳朵长,好听窗户儿听墙根儿!

走走走走走走,都上我那儿去,咱们打几圈,也让孩子们好好谈谈,走走赶紧走,赶紧走!

二兰她娘,你在磨蹭什么呀,赶紧走!磨磨蹭蹭地,半天挪不了地方儿!你是怕大憨吃了你家二兰,还是怕二兰吃了人家大憨!”

春和最听婆娘的话儿,拉着金坑和他媳妇儿叽里咕噜的从屋里跑了出去,脚步匆匆走的挺快,临出大门儿时还咣地一下子,拿大铁锁挂住了院门。

别人都走了,二兰姑娘轻挥玉手招呼大憨过来,大憨现在倒是挺机灵一招呼就蹿了过去,差点把二兰姑娘撞倒,好在二兰有土炕撑着,勉强站稳。

到了二兰面前,大憨又有点儿不好意思,有意往远处挪了挪,他心跳地厉害,也许是不敢说话儿,也许嗓子有点儿干,说不出口儿。

二兰拍了拍炕沿儿,示意大憨坐近点儿,大憨不傻一蹭一蹭又挪了过去。

当大憨坐在二兰眼前时,那炽热的饱含欲望的眼神,那散发着处男阳刚之气的粗重呼息声儿,让她春心荡漾,

大憨那山一样伟岸的身躯,强健的体魄,贴近到她的身前时,二兰一阵眩晕,她禁不住想去动手摸一摸,是真的现实,还是梦里的幻像!

她更想直接把大憨抱在怀里,又感觉不妥,咬了咬红润的娇唇儿,稳了稳了躁动的心。

摸着大憨那破旧的有点脏又有点皱的衣服

心疼又娇羞地说着,温语香甜,气息如兰:”大憨哥,你看你的衣服破成什么样子了!

来,来,脱下来,我给你修修……你的衣服怎么这么瘦呀!穿着能舒服吗?过来,我给你量量,过几天,给你做一套衣服!”

大憨咧着大嘴傻笑道:“你有尺子吗,怎么量呀?”二兰说:“傻样儿,连这都不知道,我用手量呀,我的一扎有数儿,是二十公分,来,大憨,过来,量量。”

软软的,滑滑的,润润的玉手,在大憨的背上摸来摸去,大憨觉得好爽,好凉,想躲又不愿意躲。

量着肩膀和脖子时,大憨的脸涨的通红,身体酥酥的痒痒的,想把二兰说玉臂推开,又有点儿舍不得。

二兰一边量一下边说:“别动,肩宽领口儿量完了,再量一下胸围和腰围就好了。”

量胸围时,大憨倒是坚持住了没动儿。量腰围时,二兰凉凉的手指触到了大憨的腰,大憨的腰从小到大,就是个最敏感的部位,从来谁也不让碰。

那还是大憨两岁那年,小姨给大憨做了条丫丫裤儿,不知道是否合适,想亲自给他穿穿,没想到,凉手一触摸到大憨的小嫩腰儿,这小家伙儿,连蹬代踹,褪下了小棉裤儿,光着屁股就跑了!

二兰一摸大憨的腰,大憨噌地一下子,蹿到了一边儿,眼看着要量完了,没想到大憨来了这一出儿,那衣服还怎么做呀!

二兰一下子急了,猛地把大憨抱在怀里说:“不让俺使手量,俺使胳膊量!”

滚烫的胳膊紧紧勒住了大憨,软软,香香的身子裹在大憨身上, 黑色的瀑布一样的秀发

肆意的撩到他的脸上,二兰的唇那么红,那么润,那么香,娇羞又有点嗔怒的眼睛定定地盯着大憨,二兰量完了胳膊想松开,又舍不得。

大憨终于冲破了二十年来养成的矜持和拘谨,不顾一切的发疯似的紧紧地抱住了二兰……

过了半晌,快到做饭儿的时候儿了,春和夫妇和金坑家两口子都回来了,快到院门时,

金坑家媳妇咳嗽了两声儿。

春和嫂笑着说:“若玉,你啥时候儿感冒了,也不找先生看看去?”

金坑家媳妇摸着鼻子说道:“没事儿,刚才喝你家的茶叶水儿,喝得身子有点热,随手把大袄脱了,放在圈椅扶手儿上,出门时,忘了穿了,一撩门帘时,嗖地刮来了一股子风,鼻子就有点不透气儿。”

听到外面有人来了,大憨和二兰赶紧穿好了衣服,整了整衣袖,落出一丈远的距离又正经起来。

春和婶抿嘴一笑说:“你看大憨这孩子,就是有点儿憨,咱不说他就不知道相媳妇时说话儿凑近点儿。”

金坑家媳妇儿笑着说:“春和嫂,谁像你和春和哥那么不正经,在中学就搞上了,你俩倒好,自己搞对象,不用媒人,却整天给别人说媒……”

大憨笑嘻嘻地回到家里一看,爹娘还有大伯都在家里等着呢,学仁问他:“媳妇相的怎么样呀?你给二兰说了吗,她没上过学,没文化,咱不愿意!”

大憨的脸憋的通红,等了会儿,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一句话:”我看上二兰了,我就要娶她,我就要娶她,我就要娶她!”

慧贤一跺脚,捂着脸哭了起来:“老天爷呀,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我的命咋就这么苦呀!”

学仁抡起板凳就朝大憨的身上砸去,嘴里吼道:“我砸斯你这个畜生!我砸斯你这个混账东西!”

大伯赶紧抬手握住了学仁的胳膊:“兄弟,使不得,使不得,快把凳子放下!”

大伯扭过头,严肃地对大憨说:“大憨,你个混蛋玩意!你看你把你爹气成什么样了,我告诉你娶谁都行,二兰咱家坚决不能娶!你听也得听,不听也得听!”

大憨也犯了驴劲:“我就要娶二兰,我就要娶,就要娶!你不让我娶他我就走了,我就出去当和尚了一辈子也不回来了!一辈子也不回来了!

学仁一把把大哥拨到一边,说道:“大憨,你个畜生,你个不要脸的东西!我和你娘枉养了你这么多年,你他嘛的白念了二十年书?你们谁也别拦,我现在就砸斯他,我没他这个儿子!”

正在这时,爷爷走了过来,说道:“别吵吵了!我都听到了,喊什么喊呀!学仁,你想咋着,你想把孩子逼死吗!哎,这都是命啊,什么也别说了,既然孩子愿意,随他也就是了,你们不给他娶媳妇儿,我给娶!

——原创河北赵州陈明辉

——2023年12月2日

——禁止转载

——纯属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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