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叨 之 草儿（十八）

      老默，别逼我了，我现在最多能给草儿四千五百块，多一分都没有的。说吧，唐伟，什么条件你可以多给草儿五百块钱？唐伟的冷血使我冷静，对于这么一个似乎根本没有感情，只有利益的渣男而言，一切应该都是可以交换的。你们两个当家吗？当草儿的家吗？既然我们这个点儿喊你来，不当家，聊什么呢？好，草儿自己养她闺女，跟我没有关系。唐伟，草儿的闺女不是你闺女吗？你又怎么知道草儿一定生的是闺女呢？如果草儿生的是个儿子，是不是你全养了？唐伟的绝情令我和老默彻底心寒……

      唐伟，我和小羽求你一件事情。老默，什么事情需要求他个垃圾啊？小羽，别乱说。说着话，老默拉开抽斗，拿出五百块钱伸手就递给唐伟。唐伟，这是五百块钱，你拿着，加在你给草儿的四千五里面，凑够五千，求你跟草儿说你给她分了五千块钱……老默，你疯了，干嘛要做这样的成全呢？那时的我对钱脑子里没有概念，也想不明白老默的做法究竟为了什么……许多年以后，当草儿无意中知道真相时，居然淡定的说，她当时就觉得唐伟给她的五千块钱可能有问题……

      草儿和唐伟办离婚手续那天，天寒地冻。担心草儿受凉，老默找了朋友开着车子来帮忙。我和老默给草儿穿了里三层外三层，又在外面给草儿披了一件大衣。一左一右搀扶着草儿下楼时，草儿父母亲在一楼大厅静静地站着。草儿，这么冷，你怎么下楼来了？爸妈，没事儿，你们回去吧，我让两个姐姐陪我出去买点儿东西，急用的。草儿，你别出去了，需要啥跟妈说，妈去给你买。不用了，爸妈，你们赶紧回去吧，我没事儿……

      一路上，我们三个人都没有言语。到民政局大厅，刚找到位置让草儿坐下，唐伟晃晃悠悠的出现了。草儿，对不起，我……没有对不起，唐伟，谢谢你，终于使我下定决心离开，我终于解脱，以后也就轻松了。草儿，对不起，你那么爱哭，要是想哭就哭吧！唐伟，我干嘛要哭啊，以后我再不用等待和隐忍了，多好……

      小伙子，你这么做不太合适吧，你媳妇这样子看着咋也怀孕六七个月了吧，这女同志怀孕来离婚的可是不多，你们是不是再考虑考虑？同志，我媳妇是怀孕了，可是她自愿来离婚的，她绝对同意的，是不，草儿？草儿根本没有看唐伟一眼，是的同志，我自愿同意离婚的。唉，现在这年轻人是怎么了，这孩子还没生下来爹娘就分开了，你们以后怎么跟孩子交待呢？民政局大厅的工作人员边摇头边叹气，边手脚麻利的把红皮的结婚证换成了绿皮的离婚证。

      草儿，老默小羽，我先走了，再见。没有丝毫眷恋和犹豫，唐伟小有兴奋的先行离开。我和老默搀扶着草儿走出民政大厅时，空中开始飘起了雪花，零零星星的，打在脸上，洒落在脖子里，瞬间浸入骨髓的冰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