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大师
自2015年我上高二起,文化大师汪国真、杨绛、陈忠实相继逝世,除这三位我钦佩的大师外,张充和、孙幼军、草婴、孔飞力、贺友直、陆谷逊等多位文化名人也相继逝世。今日,余光中先生也与世长辞,颇有感伤,遂以拙作追思缅怀兼致敬。
2015年4月26号,汪国真先生逝世。那年我上高二,那个时候的我疯狂的迷恋现代诗歌,更是疯狂的迷恋汪国真。那个清晨,我在学校的报栏处边吃早餐边看报,直到怔住,呆立良久。我仍然清晰记得报纸末端赫然印着:享年59岁。我看着偌大的报纸上,英年早逝的汪国真就占了角落小小的一块儿,照片上的他穿着米白的风衣,里面的衬衣系着领带,黑黑的头发梳的很帅气,戴着金丝边眼镜,笑的像一个儒雅又温暖的大叔。就在得知他逝世的前一天我还捧着他的诗集读着“既然选择了远方,便只顾风雨兼程”、“我愿意像茶,把苦涩留在心里,散发出来的都是清香……”。可我万万没想到第二天他就逝世了。那是我第一次感到一个人逝世的静谧,就只存在于报纸上的一小块儿。尽管我知道他所留下的东西千古不朽,可身边人来人往,一切依旧,让我有一种无形的恐惧感,伟人如此,更何况凡人?
杨绛先生逝世时我在高三艺术班,那天上课,同桌传来纸条,上面三行工整清秀的字迹:杨绛去世了,今天,享年105岁——“最贤的妻,最才的女。”我说不出得知这个消息时是怎样复杂的心绪,既惋惜才女的离世,又欣慰世纪老人的无悔,既欣赏钱钟书先生给夫人的至高评价,又感动于杨绛鼓励和支持先生完成著作《围城》,与此同时也感叹自己结识了一个志同道合的同桌,可以共同缅怀。“你的问题在于读书不多而想太多”,杨绛先生的这句话一直激励我到现在。《我们仨》里她和先生还有女儿钱瑗温馨的生活场景让我感动到现在。斯人已逝,幽思长存。
陈忠实老人逝世时,我临近高考。在他逝世的前一天,有一所三流大学来招生,所有人都不屑一顾。可是宣传单上的一栏吸引了我的目光:文学院教授陈忠实。宣传页上清瘦的陈忠实老人指尖夹着一根燃着的香烟,凝神沉思。可是第二天新闻上便出现陈忠实老人逝世的消息,他是在凌晨离世的,走的安详。生前,他说要写一本死后可以当枕头的书,如今他做到了,他真的枕着《白鹿原》静静的与世长辞了。不必唏嘘,他此生无憾。当时的我倒是挺同情那所三流学院,因为他们瞬间没有了招生的噱头。
今日,余光中老人逝世。不久前,我还在学校的文学社团观看了他的纪录片《逍遥游》,没想到今天他却离世了。纪录片里,余老走到刻了《乡愁》的碑前,一句句认真的念着,当念到“我在这头,新娘在那头”时,余老很淘气的喊着:“新娘,我的新娘呢?我的新娘去哪儿了?”余老的妻子边从人群中走出边回应道:“来了来了,你的新娘在这儿呢!”
致敬大师他是个俏皮可爱又狂傲不羁的诗人,像极了李白,也难怪他能把《寻李白》写的那么好:“酒入豪肠,七分酿成了月光,余下的三分啸成剑气,绣口一吐,就是半个盛唐”,而余老呢,绣口一吐,就是近一个盛世。他说:“我原是晚生的浪漫诗人/母亲是最幼的文艺女神 /她姐生了雪莱和济慈/她生我完全是为了好胜”、“写我的名字在水上/不,写它在云上/不,刻它在世纪的额上”、“我写作,是迫不得已,就像打喷嚏,却凭空喷出了彩霞;又像是咳嗽,不得不咳,索性咳成了音乐”。每每读到,都会情不自禁的笑起来,笑他的可爱和骄傲,笑他那颗饱经沧桑却永不老去的童心。
致敬大师“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走来。月色和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你写给妻子绝美的情诗,引世人艳羡和吟诵,将你的深情流传。如今你辞世长眠,“二十四万里的归程,也不必惊动大鹏了,也无须招鹤,只消把酒杯向半空一扔,便旋成一只霍霍的飞碟,诡绿的闪光愈转愈快,接你回传说里去”。斯人已逝,乡愁永存,先生一路走好。
近年来,一些文化名人接连逝世,他们大多是上世纪中期到末期的大师,也是我们常常引以为自豪的人,我们总是吃老本,认为地大物博,认为文人众多,可是终有一天,地和物会被耗尽,伟人也都会离世,那个时候,拿什么引以自豪?拿他们的作品吗?可是经典终究有限,如果不产生新的名作,文坛终究会枯竭。“问渠那得清如许?唯有源头活水来”,如果没有源头产生活水,那么上世纪的伟人都离世后,当今文化的传承与发扬将面临很大的问题。
高中的语文老师曾说:当今的流行乐坛是诗歌的最后一方净土,其余要靠你们这些青年学生来拯救了。是,如果没有当今乐坛残存一点诗歌的气息,又会有多少诗歌会在民间流传。所以董卿女神的出现令我惊喜,《中国诗词大会》和《朗读者》像一股清流濯洗着这个娱乐至死的时代。而作为后生的我,也只有砥砺前行、任重道远,才足以告慰这些伟大又纯粹的灵魂,才足以让他们欣慰:后生可畏。
铭记恩师教诲,惟愿多年后诗心不改,矢志不渝。
2017.12.14 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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