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找江南
最怕的就是突然的冷,毫无防备,突然袭击。从皮肤传递到心里。
算算日子,来这也有20来天了。离乡的人难免会在天气不好的时候,心生孤寂和悲凉!
晚间吃晚饭,我就匆匆下了桌,没有留下来听东北绕磕。我走出北院,在院里来回度步,看看东院,瞧瞧西院,越发显得神色慌张,我多想在这东北大院找一块像江南的地方。
满地的苞米棒子告诉我这里没有玉米,在江南也没有东南西北。
索性走出院子,找一块水泊地,闲散成一条鱼,等待夕阳落入对岸。
我想起孩提时在清晨随奶奶去村东头一座名叫东山岌的山上采梨菇。
东山岌是村庄的后山,据说是我那一带的最高山,守护着我整个村的风水。
梨菇是我那特有的一种中间成黑色然后向四周扩散,边缘成灰色的一种真菌植物。当天早晨采回家的梨菇,洗好,抓几把米一起熬制,待米熟时,方可起锅,整个熬制过程都闻到新鲜梨菇的鲜嫩味道,盛一勺在碗中,梨菇产生的浓汁融入粥的粘液之中,用筷子扒拉一口。鲜,嫩,香,滑在牙齿与舌尖来回搅动。
十分美味!
清晨,天微微亮,在南方的大山里,凤尾蕨的枝叶盛满露水,湿得像这水泊里的水草。准备了一夜,只是想和上山的人玩一次恶作剧,谁要是胆敢惹它,它定要泼湿你的雨筒靴,洒湿你的裤脚。
待得挑着满满的一担收获要下山时才骂嗫嗫说声:哎呀,裤脚都被划湿啦!
不过说完也无烦扰,心中甚是欢喜的!
我想起那天的日出,红彤彤的日光,像极了今天的晚霞。
日出,日落,一个东方,一个西方,他们总是相反。但石英表却转在同一个地方。
那天红色的阳光柔软得像一滩水,透过雾气,穿梭在树影间。
我那以针叶林为主。松树,杉树爱在叶尖悬挂一颗露水,沐浴在红光中,珠华流光,煜煜生辉。一片叶如此,一棵树如此,整片山林如此。这是一定是红色的三足乌抖落的霞光,才能美得如此绚烂!
东北的风爱被打扰,当你安静地坐在旷野中,摆放好一个人妄想,发呆的姿态时,东北的风总会像一条迎接回家的主人的狗一样,从四面八方蹭过来,蹭过来。逼得你不得不暂时放下你伪装起来的深沉,伸出双手拍拍它的头,揉揉它的脖子。待它安息了,才有时光回过头来继续欣赏水泊上的夕阳。
光影倒映在水面,水湾湾,日湾湾,一阵风过,稀碎!
还好,岸边的水草低低头,重新站好。这水草就是这块湿地里的一面旗,只要它站好,水泊里褶皱的水总会被重新抹平。泼上油彩,重新画上一幅绚烂的夕阳。
走在浅滩,让水湿了鞋面,有水的地方就是江南!